“皇上要用哪个色?”苏棠凑过去帮忙。
“依你。”
嚯,意思是啥色他都能画?
苏棠真想调个五彩斑斓的黑甩他脸上,可惜有贼心没贼胆。
“这个皇上觉得可以吗?嫔妾记得可是叫石青色?”苏棠拿起一小碟粉末。
“你还懂画?”萧景榕略感诧异。
苏棠表示自己当然不懂,但《千里江山图》不就是靠石青色的罩染而名垂青史吗?这个颜色她是不会认错的。
“不懂。但是嫔妾有欣赏美的眼睛。”苏棠意一边调色,一边有所指地看向萧景榕。
萧景榕自是察觉她的戏谑,轻咳一声别开眼,蘸取少量石青色在笔尖,不断重复晕色,提笔绘出一尾青鲤。
层次分明,栩栩如生。
苏棠在一旁叹为观止。
糟糕,给他装到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去卖艺简直可惜了。
“眼睛你来点如何?”萧景榕另取一支毛笔蘸上黑色颜料递给苏棠。
苏棠摆手,“这……人都道画龙点睛,嫔妾怕是要画蛇添足了。”
“无妨。”
苏棠接收到萧景榕鼓励的眼神,“那好吧,画得不好皇上别怪罪。”
她点上两只卡姿兰动漫大眼睛,还一边画了三根长长的眼睫毛。
原本精美绝伦的鲤鱼一下变得特别……可爱。
姑且可以这么说吧。
“皇上觉得如何?”苏棠满含期待地看向萧景榕。
“……尚可。”
“好吧。”苏棠表情蔫下去,明显不满意这个评价。
萧景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前朝画圣汤白麟的封笔之作他也只评了一句尚可而已。
只是毕竟是他叫她画的,惹得她不快,倒是他的过错了。
略一思忖,又补上一句,“别有一番意趣。”
苏棠这才满意勾唇。
李培顺在一旁惊掉下巴,皇上金口玉言,也能为迁就宁昭容说改就改?
不过宁昭容这画得像稚童一般,倒的确能说是“意趣”,辛苦自家主子想到这么个词了。
“一会儿放纸鸢,皇上可要去同去?”
苏棠把画好的风筝纸交给沉鹭和时鸢,让她们带着两小只去粘起来,自己则是给萧景榕递上一杯茶。
“也好。”萧景榕颔首,“李培顺,把这些画具一并带上。”
“皇上要去御花园取景作画?”苏棠一下子明白死男人这是被勾起画画的兴趣了。
风筝还没做好,她让人家皇帝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那您先去吧,嫔妾这边可能还要些时候。”她可是最善解人意了。
“嗯。”萧景榕也不矫情,阔步离开。
苏棠哪知道自己无心之举,勾起后宫一片春心萌动。
后宫嫔妃听闻皇上在御花园作画的消息,都生出小心思。
要知道皇上平日不是在太极宫处理政务,就是直接去哪个嫔妃宫里,少有在外面闲暇的时候。
这证明皇上今日心情好啊。
诗情画意,红袖添香,保不齐就入了皇上的眼。
于是纷纷换上最美的行头,拿上什么琴啊筝啊,往御花园制造一场偶遇。
“娘娘,咱都走到这了,听说皇上就在前头,您回去干什么呀?”
乌珠好说歹说将自家公主劝出来,眼见人要走,赶忙拦住。
昭修媛握紧自己手中的笛子,看着不远处花枝招展的身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什么时候也沦落到和这些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了?
乌珠以为自家公主是害怕争不过其他人,连忙出言安慰,“她们哪能跟公主您比?大雍皇帝待您可跟他们不同,她们见大雍皇帝的次数加起来也不如您啊。”
“不同?”昭修媛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冷,“的确是不同,别的嫔妃需要次次承宠之后都喝一碗避子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