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更讲求优胜劣汰,竞立争存。将皇子们放在大环境之中亦是对他们的考验和磨砺。
国子监设在宫外,这意味着小寿王每日需得更早起床才能赶上。
对于日日赖床的他来讲,迟到在所难免。
小寿王到达国子监之时,里面早已书声朗朗。
他丝毫没有愧意,径直走向看起来最顺眼的空位,一屁股坐下就开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全然不顾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台上的国子监博士气得直摇头,早就听教过寿王的太傅说寿王顽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直到早晨第一堂课休堂,小寿王才被“砰”的敲桌声震醒。
“你谁啊?咱们白公子的座位你也敢坐!”
小寿王抬头,发现自己被几个少年围住,为首的少年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大,红色绸带束发,辫子上嵌着好几颗浑圆的蚌珠。
“就坐了,你能怎样?”小寿王把腿翘到凳子上,忽然想起老女人上次讲的“身为王爷在外不可放浪形骸”,只得又把腿放下,唯有脸上的霸道不变。
这是为了皇家颜面,才不是他听那个老女人的话!
少年身边的狗腿子冲小寿王吼:“你打听打听你惹的是谁?咱们公子可是定国公的嫡子白允晟!他姐姐还是当今淑妃,你得罪得起吗?”
小寿王昨日选的伴读连忙凑过来对众人叫嚣,“嚷什么?你们面前的可是寿王殿下。”
名唤白允晟的少年闻言稍稍变了脸色,接着表现出更明显的鄙夷,“哦——原来是王爷啊,咱们惹不起,都散了吧。”
后面一句话白允晟虽是对着身边的狗腿子说的,却更像是专门讲给小寿王听,“也就仗着出身好,不过是个草包。”
小寿王一个暴脾气抄起手边的书就朝白允晟扔去。
这什么白允晟定然来得比他还晚,不然他怎么会占了他的位置?说明他还不如他呢,有什么资格说他是草包?
小寿王用小石子都能砸中人,这本书自然是正中白允晟的后脑勺。
“嗷!”白允晟捂着脑袋痛呼出声,而后比了一个手势,他身边的狗腿子立马把小寿王围起来。
小寿王的伴读挡在小寿王面前,“你们干什么?王爷你们也敢打?”
白允晟虽然狂傲,但并不傻,自然不可能真对小寿王动手,转而阴阳怪气一番,“草民怎敢对王爷动手,王爷身居高位自然能在国子监为、所、欲、为。”
此话一出,周围的监生看小寿王的神情都变得不太友善。
小寿王本来没想惹事,但被人挑衅到这个份上,他实在忍不了,顺手抓起手边的实木笔筒扔过去,“本王就为所欲为怎么了?”
笔筒又快又准地飞出去,白允晟躲避不及被砸中脸。
“啊!我的眼睛!”
“快找大夫来!”
“我去叫先生!”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小寿王身边的伴读钦佩地看着小寿王,“寿王殿下霸气!”
“你叫什么名字?”小寿王看着眼前谄媚的伴读,心里很不舒服,忽然觉得应该有人像老女人那样劝他才对。
伴读还以为小寿王这是喜欢他的表现,忙答道:“回殿下的话,草民沈周。”
大夫给白允晟诊治之后表示幸而没伤到眼睛里面,只是周围的骨头和皮肉受创,养一段时日就可恢复。
小寿王心里暗松一口气,嘴上却不饶人,“便宜你了。”
周围人闻言更觉得小寿王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国子监博士不能像对待普通监生一样处罚小寿王,只好把这事报告给皇帝。
于是小寿王喜提五个板子。
“明明是他先骂我草包的。凭什么不罚他!”小寿王趴在凳子上,一百个不服。
萧景榕淡定地看着自堂弟扑腾个不停,“朕已经问过,定国公家的并未指名道姓地骂你,周围的监生也无人指认他辱你。”
小寿王想还嘴,萧景榕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定国公老来得子,宝贝得很,早就递过折子给他这个嫡子请封。朕已经批了,只是未出诏书而已。所以你可知你是无故在殴打朝廷重臣?即便你是王爷,亦不可免罪。”
本来不罚也无妨,但萧景榕想借此让自家堂弟长个记性,免得他一直无法无天。
小寿王满脸不可置信,但仔细一回忆,那个白允晟骂他草包那句话还真没带上他的名字。
啊啊啊!!!
那小子太狡猾了!!!
小寿王第一次见识到人心险恶,只能咬着牙承受五个板子。
虽说行刑的力道已经被刻意减轻,但还是痛得小寿王呲牙咧嘴。
这边苏棠也从杏子口中得知小寿王被罚的消息。
“殿下不肯吃饭也不肯抹药,正摔东西闹脾气呢。殿下最听娘娘的话,娘娘可否指点奴婢一二?至少得劝殿下把药抹上……”
苏棠没想到熊孩子正式去学堂第一日就开始闯祸,只能扶额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