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俄罗斯。”
这句话像是重复过无数遍一般的熟练。
果戈里想到:他一定被很多人问过相似的问题。毕竟不少人就是喜欢向长得很好看的人问些很普通,并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了的问题,来引起好看的人的注意。
他一定活得很辛苦,甚至连这种场合都要被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询问。
果戈里突然没有任何头绪的伤感了。毕竟自己打破了对方本就很少的,用来喘气的时间。
“那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没有含义的话从黑发青年的口中道出。只是当果戈里问出口的那刻,他就突然懊恼起来了。这个问别人,好像是会被笑的。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疑惑闪过他的脑海中,紧接着,来自头脑的闪电般的刺痛让他不由得蹲在地上。
“好奇怪……”大滴冷汗从他额头滴落,果戈里现在有种不真切感。
还没有等他仔细思考,银发的青年带着莫名的悲切,问道:“要不,来我家吗?“
果戈里迷茫地抬头。眼前的人是这种莫名其妙邀请陌生人去自己家的人吗?
明明初次印象让人觉得他不是这样子的人。
“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来我家住吧。“第一次见面的陌生青年重复了自己所说的话,而在之后他简短地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目前是在一个人住的单身青年。“
他的银瞳倒影着果戈里的身影,但很多时候就连果戈里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看上去是怎么样的。
大概又是个衣衫褴褛的形容,果戈里天马行空地想。
而且邀请第一次见面的人一起住什么的,按道理来说,是个人都应该拒绝这一行为。只是果戈里无神地盯着眼前的普希金一段时间后,轻轻地说道:“好。“
*
鞋靴与金刚石制作的楼梯发出声响,一急一缓,是属于两个人的脚步声。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空间,越发显得空间的旷阔。
走在自己取名叫‘俄罗斯镜面空间’的空间的螺旋式楼梯上,果戈里边喘着气,边向后面的北斗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现在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见面第一天,我就入住普希金家了!“
就在刚刚,他向自己一直以来的忠实的听众描述了自己之前以为的和普希金初次相遇的场景。“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糟糕的是,我有时候觉得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情!”
[死魂灵]的拥有者头疼自己的直觉也在给自己搞事情。
果戈里双手抱头,内心疯狂挣扎:“我怎么可能第一面就直接暴露自己的企图啊!哪怕是普希金邀请也超有问题。我肯定有计划1,计划2,计划3的!不可能就这么直白的!“
“如果真的这么做,普希金对我的第一印象绝对差到地心了!我们到底怎么成为朋友的啊!“
在他后面一直以来默默听着的海源北斗突然无法言语了。
虽然感觉果戈里的话的确听上去很正确,并且真的有人会直接初次见面就直接接受陌生人住在自己家里去吗?
但他咀嚼了下这些剧情,又想了想果戈里跳脱的性格,想来句:虽然我不清楚其他事情,但是感觉‘第一面就直接入住普希金家’就是您会干的行为……
您这白给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就是不清楚有多少人当您是威胁了……
这叫什么?我家有个[天灾]记?
海源北斗麻木地想着。
看着眼前因为失去了一直以来习惯的轮椅,还不服输地走楼梯,即便离开了[复活]覆盖的领域,也不采取方便的手段直接虚化的果戈里,海源北斗先是在心里怀念了下那个可怜的破破烂烂,未来会被列车捏碎的轮椅,又一次注意了下自己的爬楼速度,接着继续在心里对普希金表示同情。
感觉普希金先生有这么个好动、追求不约束的室友,绝对会加重他不少负担的。
虽然普希金应该不在意。
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海源北斗看着了螺旋式楼梯的上面,沉默地想到了果戈里当初对自己说的话。
“我和我的搭档吗?“
如果自己之前的记忆是假的,又或者自己失忆了,海源北斗深刻地明白自己在内心吐槽果戈里的同时,可能自己也是个‘果戈里’?
嗯?俄罗斯特产伞菇+1?
第34章棋盘和参与者
我们本是自由的鸟儿,飞翔吧——
飞到乌云后面那明媚的山峦,
飞到那去,到那蔚蓝的海角,
那里有风在欢舞……还有我做伴!…*1
在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声音中,银发的小丑打扮的青年收起往日疯狂的言语和行为,安静地坐在列车车顶,无言地看着被自己从图书馆偷窃的诗歌。
这并不是什么有名的诗歌,最起码果戈里之前闻所未闻,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偷窃’诗歌。只是那一瞬间,他的心摆脱了自己的意志,挣扎地,疯狂地,毫无理智地呐喊:这是我的!
之后在魔人突如其来的搭话下,无意识地做出了掠夺的行为。
但是很奇怪的就是,果戈里此前从未有过这样子的经历。他从未喜欢过诗歌,更准确地说,是厌恶诗歌了,所以也从未主动去阅读诗歌。
陀思妥耶夫斯基喜欢音乐,偶尔阅读有些深度的文学作品。西格玛则是老是在看童话故事书。
而果戈里,让他安静坐在一篇看着这些咬文嚼字的作品,还不如让他多杀几个人,多出几次任务,看着濒死者痛苦绝望的样子来的才开心。
但奇怪的就是,一首写着牢狱里囚徒和鹰雏的小诗就那么莫名地打动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