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想哭就哭吧
“想哭就哭吧。”叶放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姜可桐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地朝着她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呜呜……谁说我不好意思了……”姜可桐转过身去,将脑袋埋在叶放的怀里,终于不再忍着,嚎啕大哭起来。
青竹和玉兰看着眼前的场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俩朝着叶放福了福身子,然后悄悄地退了下去。
叶放就这么搂着姜可桐站在灌木丛跟前,任由她哭了好一会儿之后,姜可桐的哭声渐渐地变小了一点。
“好点了吗?”叶放轻轻地摸了摸姜可桐的脑袋,低声朝着她问道。
“嗯……”姜可桐的脑袋依然埋在叶放的怀里,没有抬起头来。
怎么办,感觉好丢人啊……
光是这样嚎啕大哭就算了,她还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了叶放的衣服上……
现在该怎么办?她是继续保持这个姿势装死还是抬起头来,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放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僵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姜可桐,沉默了片刻之后,声音淡淡地朝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把眼泪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了?”
姜可桐:“……”
下一秒,她猛地从叶放怀里抬起头来,气呼呼地朝着他道:“是!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啊。”
“我为什么要打你?”叶放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衣服。
嗯,其实也还好啦,毕竟他一直以来穿得都是深色衣服,所以她刚刚蹭过的地方,也就是比原来的颜色又更深了一点点而已。
“所以你不会笑我?”姜可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抬头看着他。
“不会。”叶放那双幽深的眼眸微微垂下,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回答道。
“好吧,叶放,你才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姜可桐一只手拽着叶放的衣角,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叶放淡薄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从郊外回来之后,姜可桐便带着青竹和玉兰回了自己的院子,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出去过,继续禁足了。
而叶放则是回了训练场,继续自己的训练任务。
只是几天后,当丞相大人从外地回来之后,叶放第一时间去了丞相大人的书房。
书房里,丞相大人刚刚在书桌后面坐下,便看到叶放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叶放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汇报?”
叶放抿了抿唇瓣,然后将前几日在郊外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丞相大人。
“周景洛当真这样说我的桐儿!?”丞相大人在听完叶放的话之后,再也不能忍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叶放点点头,一双好看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看着他道:“属下觉得……那三个同心玉佩绝对不是巧合……”
“呵……当然不是巧合了。”丞相大人冷笑一声,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分析道:“周景洛是知道桐儿的性格的,从小到大,丞相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她,她早就看惯了奇珍异宝,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小摊上买的玉佩。”
“他明知道桐儿看不上,还故意送了一块给桐儿,就是想表明,你看,这同心玉佩我可是跟你一对的,然而实际上,他跟那谢晴雅的玉佩才是一对,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桐儿是不会戴那么廉价的玉佩的。”
“周景洛啊周景洛啊……他那点心思全用在算计桐儿身上了,但凡他在朝政上有一半这样的心眼,我也不至于天天累死累活的。”
丞相大人一甩袖袍,脚步停在了叶放的面前,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周景洛但凡有你一半的资质……”
叶放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
“哎……”丞相大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回自己的书桌跟前坐了下来道:“罢了,明日上朝的时候,我会敲打敲打他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我桐儿发脾气。”
“但是话说回来。”丞相大人说完那番话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叶放道:“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桐儿偷偷来找你出去玩的时候,你一定要拒绝她吗?”
叶放点点头道:“属下拒绝了,但是大小姐不听。”
“哎……”丞相大人听着他的回答,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又摇了摇头道:“算了,就桐儿那个性子,也幸好你跟着去了,不然肯定要在周景洛和谢晴雅那儿吃亏。”
“有属下在,不会让小姐吃亏的。”叶放十分认真地看着丞相大人道。
姜可桐在睡梦中,就仿佛是在看真实发生的事情一般,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梦中的这一幕。
原来叶放把这件事情跟她爹爹说了吗?
怪不得那次之后,她原本以为周景洛会好长一段时间不理自己的,却没想到,他第三天就来府上,还给她带了一份贵重的礼物,又是哄她开心,又是陪她出去玩的……
原来都是迫于她老爹的压力啊……
姜可桐看着睡梦里,叶放还略显青涩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脏一下子快速地跳动起来。
好像一直以来,叶放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只是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就只有周景洛,而且一心想要嫁给周景洛。
现在仔细想想,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执念。
场景再次转换,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她大婚的那一天。
只是这次梦里的场景却跟她上辈子一模一样,她满心欢喜地嫁进了皇宫,却在偌大的凤栖殿里,一个人孤零零地等着周景洛的到来。
喜烛的火焰在夜色中跳动,红色的蜡油滴落下来却跟一颗颗眼泪一般。
那一夜的丞相府里,叶放在她曾经闺阁的院墙上,面向皇宫,一言不发地坐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