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
周闲缓缓站起身,朝陆雪琛伸手,半米的距离不远,他可以直接去抓陆雪琛的手,但周闲没有这样做,而是将主动权交给陆雪琛。
墨镜下的冷漠视线落在身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陆雪琛隔了二十多秒,依然不见周闲收回手,才慢悠悠地从兜里把手拿出来,放到他手里。
嗯,暂时原谅一下。
冰凉的防晒外套袖子很长,自带半截手套,灰色的冰凉布料下是更加冰冷柔软的手。
周闲收拢手掌,牵着陆雪琛的手:“我一个人够了。”
不是耍帅和逞强,而是人多眼杂。
事关陆雪琛的安危,他信不过任何一个人,除了自己。
第206章惩罚
十字街头,正值下班时间,一辆辆车堵在马路上,喇叭声不断响起,行人穿梭在道路。
邵程阳站在马路边,手上沾着泥土,手中捏着一个脏兮兮的阴森破烂玩偶,符纸封印在上面。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面前,邵程阳拉开车,坐了进去,开口便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开车的孔如柏摇了摇头,用手指指向身后,示意他往后看。
邵程阳回头看了一眼,贴着符纸的透明箱子中放了五、六个玩偶,见状,他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不愧是它,真擅长隐藏自己所在的地方。”
今早休息够后,趁着还有时间,邵程阳用了周闲交给他的血,试图追踪那只替身厉鬼,却没料到仪器上显现出数十个地点,邵程阳震惊之余,知道替身厉鬼不可能有那么多只,大概是它动了手脚。
毕竟这只厉鬼看起来相当聪明,想必早已取代过不少人,从中获取力量,魏瑶瑶不是第一个死在它手里的可怜人,取代极阴之体需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而经验丰富的它自然也会想办法避开天师,以免被其追踪到。
“时间不早了,我们再过一个小时就得去集合,老孔你顺路去警察局一趟,我们去见见如月和张婉莹,说明现在的情况,让如月做好准备。今晚她不用上山,但也得小心,说不定那只厉鬼可能不去囚牢山,而是盯上在警察局的张婉莹。”
极阴之体实在是太特殊,容易撞鬼遇到危险,只希望今晚中元节不会对身在警察局的她有太大影响吧。
“唉。”想是这样想,但危险也容易出现,邵程阳把副驾驶的位置往后调,伸手去拿箱子,打开箱子,将手里的玩偶塞了进去。
“这里糟心的事情真多,还有十几个地点。时间不等人,希望其他人赶紧处理干净吧。”
邵程阳已经将事情发回天师盟,中元节近在眼前,囚牢山的危险越来越大,山城的天师都已经动了起来,还有不少正在赶来的路上,人员多少有点不足。
而且诅咒玩偶的危险性不大,容易激发人内心的阴郁,失意的人若是从它周边走过,容易产生轻生的想法,但大多人只要能保持理智,就能控制这样的想法。
邵程阳刚发现诅咒玩偶的时候,特意上网调查了下,发现诅咒玩偶所在的地方,最近还是发生了几起自杀案件。
仪器上显示的数十个地点,并不是所有地点都有诅咒玩偶,替身厉鬼擅长玩心机,一天的时间奔波,出动的天师也只调查了一半的地点,大多数都是障眼法。
“不必想太多。”孔如柏淡淡说一句。
他知晓邵程阳凡事都喜欢往坏的方面想,但警察局是浩然正气最强的地方,对于容易撞鬼的张婉莹其实是一个好去处,警察局外还有孔如月等天师保护,危险性已经降低到最低了。
邵程阳摇头说:“我怕我想太少。”
这可别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到了警察局附近,他们去找了孔如月,正巧碰到吴酿也来询问张婉莹的情况。
“有点麻烦,那王八鬼子留下的证据都是实实在在的,必须得找专人来处理。”孔如月喝着咖啡,眼睛下颜色发青,明显昨晚也没睡好,“要是在海城的话,咱们一通电话就能搞定,但这里不行,根本不知道那个鬼负责人跑哪去了。”
“其实暂时不用着急,等中元节结束再出来是最好的,毕竟警察局比外面更加安全。”邵程阳说。
孔如月单手撑脸,看着他说:“程阳哥,现在的情况对一个小女生可不太好。即使外表看着冷静,但女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没有人想要坐在警察局里面对审讯,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遵纪守法的公民,什么都没有做,但警察局的证据相当全面,几乎都能够定死张婉莹了。
“我看得出来,她很慌张,身体不舒服,心理层面在不断遭受打击。如果可以有别的选择,她一定不想坐在审讯室里。”
虽然在外面比较危险,但对于张婉莹来说,远比待在审讯室里更能让她心爱。
邵程阳沉默半晌,正欲开口,旁边先传来稀里哗啦的哭声,“呜呜,我可怜的小师妹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要是我们两个能全部调换一下就好了,我来做极阴之体,小师妹做极阳之体,反正我堂堂男子汉遇到这种事情,被抓了也没事,我家小师妹都这么可怜了,怎么还能摊上这种事情啊!”
吴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不停地抽着抽纸擦鼻子和眼泪,眼睛都快哭红了,哭声引来其他路人的围观。
“……倒也不用哭得这么惨,而且你要是极阴之体的话,很容易男身女心的。”孔如月斜眼看他,见吴酿快把纸抽光了,把自己包里的纸也递给他擦眼泪。
吴酿抹着泪水,紧握拳头:“为了小师妹,男身女心又怎么了,那可是我的小师妹啊!”
孔如月说:“你们还挺有同门爱的。”
“毕竟是我的小师妹,如月姐,我真的不能进去见见小师妹吗?”吴酿想要进去安慰张婉莹,让她别担心,他会照顾好伯父伯母,等她出来。
好在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然孔如月铁定嘲他弄得像是临终托孤一样,但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是摇头道:“不行,看不了,周闲那个混……咳,你的大师兄在你们之前来过了,也没见成。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哭得有点厉害,只希望早点能出去。”
“周闲来过?”邵程阳问道。
孔如月又喝了一杯咖啡,打起精神:“嗯,在两点左右来了一趟,说想见见张婉莹,但被拒绝了,只好向我问她的情况。”
“你今天碰到过周闲吗?”邵程阳沉思几秒,忽然听到身旁的孔如柏朝吴酿开口问话,目光也盯着他。
吴酿眼睛鼻子被擦红了,伤心地摇头说:“没正面碰到,大师兄今天挺忙的,只在医院窗户看到他匆匆忙忙地离开医院。”
“怎么了?如柏哥,你找他有事?”孔如月好奇地盯着他,难得看到哑巴哥说话。
孔如柏不再说话,轻轻摇了下头,并未解释。
他们没有在这里多逗留,很快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