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殿下,您是真心想求娶微臣幼女吗?”信国公笑着,只是笑容里带着冷意。
“那是自然,不知信国公以为如何?”敬王见信国公如此,还当是有希望。
“可据我所知,敬王府庶妃侧妃都满了,您要将她们置于何地呢?”
敬王的脸色变了变,有些疑惑:“国公爷这是何意?本王是以王妃之位聘之,并非庶妃侧妃,郡主金尊玉贵,怎能做妾室。”
“看来殿下还不晓得我程家招婿的规矩,来人,将招婿条例呈上来。”信国公拍了拍巴掌。
忙有两个小厮抬着一块牌子过来,上头的要求倒也不多,就三条,可这三条,敬王看了难以置信:“信国公,如今无礼的要求,当真有人能做到吗?”
“哪条就无礼了?”程钰走到牌子前,念道:“一,终生不许纳妾,我爹爹与我哥哥都不曾纳妾,二,若是夫妻不睦,不可休妻,不可和离,只能休夫,郡主本就有休弃夫君的权力,三,随程家回北漠定居,程家的姑娘,自然要搁到眼皮子底下照看。”
这可是她与二哥还有爹爹想了一晚上想出来的,原本写了十几条,最终挑出来这三条,她还嫌少呢,敬王那一屋子后院,连踏进信国公府大门的资格也没有,竟也敢奢望皎皎,可真是痴心妄想。
“若是一般人,那合该有此要求,可本王乃是大豫的王爷,这些要求,对于本王而言,岂非过于苛刻?”
每一条敬王都无法办到,且不说第一条,只看第二条,他是王爷,岂能被王妃休夫,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第三条,他是王爷,封地并不在北漠,岂能去北漠定局,这不是成赘婿了?可真是荒唐至极!
信国公对此哼笑一声,“殿下进门时应当看见太子殿下了,殿下若一开始便说想求娶皎皎,微臣便不会让您进门,太子殿下想求娶皎皎,他已站在门口两日了,敬王殿下是想与太子殿下争锋吗?”
不就是大豫的皇子,他连大豫的太子都不曾放在眼里,区区一个王爷,封地还没北漠一半大,来程家逞威风?程辙武征战沙场,为大豫打天下时他还没出生呢,如今倒是摆起了王爷的架子,还拿一个王妃之位来当施舍似的,谁给他的勇气?
“本王便不信太子能做到这些!”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这些分明比尚公主的条件还要苛刻,程家一个二嫁女,难不成还比公主高贵了?敬王不觉得程家当真有这些要求,只当是用来戏弄他罢了。
“那便不是敬王殿下该操心之事了。”信国公面上的神色冷了下来,“敬王殿下若做不到,还请出去,程家不欢迎殿下。”
“好,好得很啊,本王当真是高攀不起了,即便她如今是郡主,从前也不过是个风月女子罢了,本王求娶,那是给信国公面子,竟也和本王摆起了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敬王狠狠地甩下袖子,如今才开年,他登门拜访,却被程钰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了,连脸都被划伤了,北风一吹,伤口疼如刀割,这还如何见人?
他诚心诚意上门求娶,程家却拿这样荒唐的条件来刁难他,摆明了是看不上他,敬王可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后背衣裳也破了,这般模样出去,还不知被旁人传成什么样子呢,敬王今日是丢脸丢大发了,哪能不气,因而说起话来便也无遮无拦。
信国公闻言,眼中闪过寒光,看向程钰,“钰儿,送客!”
那嗓音冷的,活像是在说“拿命来!”
皎皎沦落风尘本就是程辙武的痛处,是他此生最自责之事,裴濯竟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程辙武如何不恼?
程钰得令,扬起梅枝便要揍人,敢当着他们的面嚼皎皎的舌根,可真是不想活了,程钰可不管什么皇子不皇子,她连回丹的太子都照打不误,还怕他不成?
敬王一看,心想不妙,拔腿就跑,再如何,先把命给保住了,程钰武功高强,万一下手重了,他小命不保,当真是得不偿失,得罪了程家无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住命要紧。
他武功不怎么样,跑的倒快,可却从未这样狼狈过,连敬王府的随从都追不上,还不晓得发生了何事,只能跟着跑,一时之间,信国公府倒热闹了起来。
敬王一溜烟的功夫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在门口遇到了裴烬,想到方才之事,怒火冲天,心想若是裴烬晓得了程家求娶的规矩,必定也恼怒,便想开口告知裴烬,总不能他一人受辱。
可敬王还来不及开口,程钰便追了出来,大声道:“太子殿下,敬王想求娶皎皎,还羞辱于她。”
裴烬正觉奇怪,裴濯意气风发进去的,怎的出来之时像是逃难一般,还是头次见他这样狼狈。
听闻程钰的话,裴烬登时脸色冷如冰窖,不等裴濯开口,一拳击中裴濯的腹部,将他打飞了出去。
裴濯竟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觊觎莺莺,他一腔怒火烧了起来,便也来不及收力了。
裴濯砰的一声摔在台阶之下,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闷哼一声。
这还不够,裴烬沉声吩咐:“玄凌,给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