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白姜更加怀疑这个“墓地”的真实性了。
这个地方,真的是一座古墓吗?
金屋一间连一间,有古墓是这种构造的吗?除了一开始的铁箭攻击,他们没有再遇到其他攻击,兽首得到血肉就能安抚成功,打开门让入侵者通过。
“妹子,你快醒醒,赶紧用治疗包。”胖玩家蹲下去推地上一动不动的田雨。
白姜收住思绪,低头看去。田雨瘫在地上,整个人像死去一般。胖玩家推了她好几下,她才恍惚着张开眼睛。
“治疗包,快啊,你在流血。”
田雨终于清醒,买下治疗包,两只手臂再次重新长出来。
“我……”她开口,声音沙哑,只说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看她这副模样,白姜也有种物伤其类的难过,这个副本太粗暴了,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粗暴血腥,玩家却不能退,只能眼睁睁的,清醒地献祭自己的血肉。
前面到底还有多少道门,还有多少个兽首呢?
想起逃离的两个玩家,那两个人也许也对应着两扇门,他们跑了,也许就该由他们这五个还活着的玩家来顶替了。
想到这里,白姜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而最坏的结果发生了,最后一个玩家被喊去喂兽首,之后盗墓贼们打开了又一扇门,进入又一个金屋。
又出现一个兽首。
这种看不见尽头的循环让玩家们非常痛苦。
几个人互相对视,彼此提防,都不愿意做第二轮献祭的第一人。
对盗墓贼来说,哪个苦力来喂兽首都一样,反正这些苦力的作用不就是这个吗?千辛万苦找到不死村的人,就是骗来用给他们兄弟几个赚大钱发大财开路的。
蓝头巾说:“就那个女的吧,她看起来最瘦最没用,死了不可惜,之后……也不难对付,还有那个女的,两个女的干脆一起用了,剩下三个男人够了。”
随意几句话就决定了白姜跟田雨的命运。
田雨惨败着脸,她安全无法再承受一次喂食了!
“我不要,我不去了!”她彻底崩溃,大叫着往后跑。
盗墓贼恼怒了:“别跑!”说着跑去追,不一会儿田雨就被追了回来,脸上带伤,看样子是被盗墓贼打了。白姜捏紧拳头,心中对这些盗墓贼的恨意更深,旁边的培周胖玩家等人也一样,死死压抑着对NPC的恨。
如果不是得由这些NPC带路引出光圈,他们这几个玩家好歹也风里来雨里去过,谁都不是软包子,早就跟这些不将玩家当人看的NPC打个你死我活了。
“老实点,都过来。”
白姜被要求第一个伸手。
再经历一次断骨食肉,痛苦翻了十倍不止,身体痛,心理也大受折磨。白姜这一次付出了自己的双手和双脚,然后轮到田雨。
“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田雨不停挣扎,在手臂被硬塞进去那一刻,倏然发出一声拔高的惨叫声,“啊啊啊放开我!”
她挣扎不休,盗墓贼哪来那么多善心,他们本就当苦力跟猪狗畜生一样,见田雨挣得厉害,干脆用力一巴掌下去,田雨就被打晕了。
晕了的田雨只能让盗墓贼们搓圆捏扁,白姜在一旁使用治疗包后已经修复,看田雨的四肢已经被吃完了,盗墓贼们却一脸不耐烦地继续压着她,她眼皮子直跳,试图提醒:“不能再继续了,她要死了。”
盗墓贼朝白姜狞笑一声:“她太吵了,不听话,干脆不要了。”
白姜的心一下子沉入冰潭。
既是为田雨,也是为自己。
田雨活着比死去更有用,至少她们两人可以轮换喂养兽首。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偏开视线,白姜无法亲眼看着田雨被吃掉。只是看不见也听得见,她浑身如同置身于冰水中,冻得四肢百骸都结冰了。
“好了,轮到你了。”盗墓贼推了她一下,白姜睁眼,眼前田雨彻底消失不见。难以抑制的呕吐感涌上喉咙,白姜的脸白得跟纸一样,沉默地伸出自己的手。
这一次喂食,白姜买了三次治疗包,回到玩家群里时,她几乎找不到双腿的感觉,走路像晃在云端。
非人的疼痛将她的身体精神折磨得七零八碎,她甚至出现了一些幻觉,玩家们跟她说话,都像隔着厚厚的水波,扭曲又模糊。
门打开,又是一间金屋。
对盗墓贼来说,这代表着往后十八辈子都花不完的滔天财富。
对玩家来说,却是连绵无尽的痛苦根源。
这一回被喊过去的是培周和另一个玩家,胖玩家苦中作乐:“我这么大块头,也不知道盗墓贼把我留到最后填哪个大窟窿。娘的,老子就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副本!”
培周二人活着回来了,但脸色跟死人没两样。
仅剩的四个玩家沉默地跟上去,跨过这扇门,展现在白姜眼前的是一个空金屋,里面无数条黑漆漆的通道。
“老大,出口是哪条啊。”
蓝头巾再次翻出寻宝图,确定一番后指向其中一条:“这条能过。”他的太祖父就是从这条通道逃出去的,带出来的黄金在混乱年代养活了妻子儿女,可惜当时的太祖父还不知道不死村的存在,没有血饵,只能自己人当血饵,最后活着离开的人只有他的太祖父。
“让那个胖子最后,那三个苦力走最前面,我们站中间。”蓝头巾安排道。
培周和阿姨玩家不约而同站到白姜身后,一副让她走最前面的意思。
对此白姜没有反应,他们三个人明显被安排打头阵,哪个第一不都一样?
“开始吧!”蓝头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