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放颜料的柜子时,棠岁晚愣了愣。
油画专业的花费不低,光是各种纸张颜料画笔就能花出去一大笔钱,尤其是购置颜料时,便宜的看不上,贵的又心疼。
棠岁晚平常买的都是相对平价的牌子,偶尔参赛的作品才会换上好一点的颜料。
而此时柜子中,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颜色的颜料,正是被誉为颜料界“色彩明珠”的英梵牌艺术家系列,以细腻的深邃感而位列世界顶尖。
价格贵到让人心疼不说,还供不应求,国内常年缺货。
霍时川能准备好这么一柜子的颜料,想必是直接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棠岁晚弯了唇,抽了几支出来。
旁边的柜子里同样摆满了木质调色板、各种型号崭新的画笔以及整齐排列的调色油。
只是棠岁晚要赶作业,用久了的画板更加熟悉。
假期作业布置的主题是“月夜森林”。
棠岁晚在心里勾勒好了大概的样式,也不上线稿,调好颜料就直接落了笔。
她画得很快,每一笔都稳当且坚定,上色块时大胆又奔放,落下小笔时又极尽细致。
投入画画中的棠岁晚很容易忽略周围的环境,画室的门被敲响又被打开,都一无所觉。
霍时川斜斜倚靠在门口,眸色深深,专注的看着埋头画画的棠岁晚。
仿佛又回到了安静静谧的小镇,屋外大片的麦田迎风簌簌。
他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鼻尖还萦绕着松节油特有的味道。
触目所及,就是轻缓而坚定的落笔,将纯白的卡纸一点一点的沾染上绮丽色彩。
两人一个画一个看的过了许久,落地窗外夕阳橙红,跃然坠入河中。
霍时川开了画室的灯,骤然亮起的光线才将棠岁晚惊醒。
“先吃饭。”
棠岁晚被光线晃了眼,下意识微微眯了眸,带着一点茫然的看向霍时川的方向,像是懵懂的奶狐。
男人便软了声调,柔和的近乎诱哄,“吃完再画。”
今晚的饭菜是请的阿姨做的,只有两个人吃,分量做的并不多。
棠岁晚完全没有品尝的意思,吃得心不在焉,一粒一粒的数着米吃。
等到霍时川放下筷子,小姑娘立刻松了口气,跳下椅子留了句“我去画画了”就溜了个没影。
被孤家寡人留在餐桌上的霍时川:……
早晚要堵着人问一句,是油画重要还是他重要。
霍时川“心平气和”的打开了电脑,处理了堆积的文件,又将几个汇报事项的经理骂得生不如死。
特意去居翊那儿打听了今天霍总心情怎么样、得到了还不错回答、才相约汇报的经理们:?
眼看着时间还早,霍时川干脆进了健身房锻炼。只是等到他锻炼完出来,又洗了澡换上家居服,小姑娘还是一副埋头于画作无法自拔的模样。
他看了眼时间,直接大跨步走了进去。
指间的画笔被从身后抽走。
棠岁晚还有点儿懵,“霍时川……”
下一秒,她整个人骤然腾空而起,被霍时川打横抱着带出了画室。
棠岁晚吓了一跳,下意识勾住了霍时川的脖颈。
她的体温偏低,男人的手臂却坚实而灼热,隔着轻薄的衣衫都感触得分明,让棠岁晚莫名想到了一个词。
低温烫伤。
等被放在了主卧的柔软大床上,棠岁晚的脸颊已经粉了大半,眼眸也水润润的,试图挣扎着起身,“我、我房间不在这儿。”
霍时川此时的眼神太过于侵略性,让棠岁晚莫名的感觉到一点危险气息,小狐狸警惕地抱住了自已毛茸茸的大尾巴。
男人懒散挑眉,手掌张开,单手掐住了棠岁晚的手腕,轻松制住了小姑娘的挣扎动作。
“我是不是需要提醒你一下,”霍时川凑近了,嗓音低沉喑哑,“该睡觉了,霍太太。”
最后三个字,霍时川说得极轻,更像是在用气音喃喃。
让棠岁晚立刻红了耳尖,身体不自觉微颤。
她能察觉到男人眸中流露出的深沉欲。色,视线垂落,最终的落点似乎是……
她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