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她吃不完的东西这件事,记忆里只有父亲棠峦做过。
而现在,霍时川就坐在对面,无比自然的接过了这个习惯。
抬手舀粥时,无名指上的素圈熠熠生辉。
吃完饭出门时,已经七点半了。
好在霍时川的房子离京都美院近,居翊帮着将未干的油画搬到了车上。
——霍时川特意嘱咐了,司机今天开的是一排车位的豪车中最便宜的一辆路虎。
棠岁晚听到居翊笑眯眯的说起时,脸上是麻木的。
嗯,只有一百多万,可真便宜呢。
路虎开到美院门口时,还有十分钟上课。
棠岁晚脚步轻快的下车,对着坐在后排的霍时川挥了挥手,笑意盈盈,“你去上班吧,等会儿再来。”
她要先去上早八课,第二节没课的时候,再和霍时川一起去找辅导员。
霍时川点了头,好似非常听话,只坚持让居翊帮棠岁晚抱着油画去教室。
“夫人,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您给我带个路。”居翊抱着油画,恭敬垂首。
棠岁晚没办法,只好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校园内。
而嘴上应得好好、面不改色说自已要去公司的霍时川,懒洋洋的往座椅上一靠,将车上带着的笔记本打开。
他将手机取出,调为静音的手机里已经有了三条未接来电,来电的都属于同一个号码。
他垂眸看了几秒,才冷笑一声。
第四个电话打进来时,他终于慢悠悠的接了起来。
“温家主,怎么,您这个大忙人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霍时川语气淡淡,菩提珠串滑落腕骨,在笔记本的外壳上触碰出细碎声响。
温燕山在电话那头暗骂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应道,“可不是,好久没和霍小友联系了,最近霍家还好吗?”
霍时川漫不经心滚着鼠标,“挺好的。不过听说温家好像不太好?”
温燕山被他这明知故问搞得只觉心梗。
温家几家公司生意被抢、供应商毁约、订单黄掉,不都是这个年纪轻轻一身心眼子的霍时川动的手脚吗?
眼看着这两天就如流水般损失了一大笔钱,温燕山坐不住了,忙不迭的给霍时川打了电话。
听出霍时川语气中的讥讽,温燕山咬咬牙,不再和人绕圈子打机锋了。
“霍家主,我直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温家。”
霍时川冷冷抬眸,他眉骨高眼窝深,眉眼间布满了薄戾时尤为的可怖。
唇畔笑意森冷,偏偏语气温和无比,“温家主知道温长逸做的蠢事了吗?”
像是暴风雨欲来之势。
温燕山心中有过猜测,但真正从霍时川口中得知,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霍家主,这不至于吧?”
“温家主这就有所不知了。”霍时川指腹捻着珠串,咬字缱绻温柔。
“在霍家,我的夫人才是身份最尊贵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