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涂念那张笑吟吟的脸,宋承明恨得牙直痒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有咬紧了牙关应她,“师妹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委屈。”
“别在我这打哑谜。还有,你俩昨晚在一块儿?”
进屋把门一带,楚秋容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两人,尤其看宋承明的眼神,像是要给他活剐了似的。
宋承明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对除了涂念之外的几个亲传都是敬畏得很,这会儿被楚秋容这么看着,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有站在那当门神的份儿。
“聊符法比试的事儿来着。”
终究还是涂念淡定,随口一句解救了宋承明,又神秘兮兮地朝楚秋容一挑眉,“顺带抓了只鬼。”
楚秋容常年跟着聂衍尘与各大宗派来往,一些明里暗里的事也有所耳闻,一听涂念此话,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旋即神情一凝,抬腿往桌旁落了座,“细说说。”
于是在丹法比试的当日,积雪内部的观战位置,生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大、大师兄。三……徐师弟。”
看着晋南枫和徐子翘十分自然地坐在自己身边,宋承明差点抠烂自己的一双鞋底。
没错,徐子翘的资历甚至比他要低一些,但是“师弟”这称呼一出口,他真的有种把自己嘴巴扇烂的冲动。
他们可是宗主的亲传!
不论在哪个宗派中,能做上长老的亲传,都是一种荣耀、对实力的肯定,而能成为宗主亲传的,无一不是拥有着绝对天赋和无限未来的佼佼者,可以说这些人,将会包揽修仙界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这也是为什么宋承明会这么排斥涂念的安排。积雪外门对内门,绝不是普通的阶级之分,而是自内心的、对实力的敬畏。
贴身保护楚秋容,相当于在跟全修仙界的标杆贴贴,这精神压力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积雪几位所谓的“标杆”却是没有这种自觉。
面对宋承明结结巴巴的问好,晋南枫淡淡“嗯”了声后,继续操心今日比试的事;徐子翘稀松平常地回了个招呼,转头去和楚秋容聊昨天没说聊完的选手,几人就那么没架子地任由宋承明坐在他们中间,宋承明预想中的质问和不屑,全都没有。
“这……”
宋承明有点傻眼,自家这些亲传怎么跟他从外面听来的不大一样呢?
“安啦。”拍了拍他有些僵硬的肩头,涂念道:“大家都是正常人,没你想的那么恐怖。”
说着她从芥子里拿出一摞符箓塞到他手里,“哝,暗线做着,正事也别落下。这些符箓的绘法,今儿个全给我记牢了,明天我要查的。”
“哦。”
宋承明木讷地应了声,开始照她的话埋头苦背。涂念也没闲着,从楚秋容那把徐子翘薅了过来,俩人边骂架边用功地温习剑诀;楚秋容百无聊赖,一块在旁帮着指点;晋南枫则安安静静坐在四人边儿上,批这些天被聂衍尘落下的文书。
五只姿态各异的脑袋挤在一起,絮絮叨叨地晃在积雪看台的最前面,一晃就是两天。
尤其涂念、宋承明和楚秋容三人,到后面干脆直接粘在了一起,清晨准时在楚秋容房外集合,看完一天的比试,再一同回他房间闲聊,一直嗨到三更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家,吃饭喝水都一块去,根本容不得别人插足。
最后引得莫名有种孤立感的徐子翘一句锐评:你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仨人想了想,认为这个比喻还挺贴切,不过到后面,俩大男人就完全不能接受了。原因也很简单,这俩哪个都不肯承认自己是那个“娃”。
正常外门弟子两天看下来的感受,多半是三观有些幻灭,然而丁蓉坐在他们中间,只觉得这事儿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