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却想,黄县令当初也是状元,甚至还有得力的妻族,最后还不是被排挤到上河镇多年不得提拔。
他可不想千里迢迢的上京赶考,最后被胡乱分配到一个荒郊野地。
与其如此,倒不是考中举人后就放弃,在上河镇谋一个官职,这般父亲再想要做什么,也不用再跟县丞虚与委蛇。
林秀才只以为他谦虚,又说:“此次县试在即,你下场试试也好,若是顺利,便去丰州府再试一试府试和院试。”
他笑着说:“若你能一鼓作气的拿下三场,到时候便是秀才,十岁的秀才,就算放到大周也算出类拔萃了。”
林秀才心知赵家以后前程不差,自己却屡战屡败不得寸进,故而对赵家的两个孩子都很和蔼可亲。
指点的也很是尽心。
从林秀才书房里出来,赵茂慢悠悠的回到了课堂上。
角落处几个孩子露出嫉妒的眼神,故意大声议论起来:“先生真是偏心,整天给他开小灶,否则他才入学两年,哪能参加县试。”
“谁让咱们没有个会做人的爹,三天两头往先生家里送东西。”
“哼,不过是个商人,甚至连个正经的门面都没有,小商小贩罢了。”
一听这话,不只是赵茂,旁边原本附和的几个学生都不吱声了。
赵梦成那是商人吗,那是上河镇的土皇帝,比那几家根深蒂固的大户人家还要有权有势。
赵茂冷冷的瞥了那胖子一眼,淡淡道:“若有本事,便拿出真才实学见分晓,只有没本事的人会胡乱攀咬。”
唐糖原本趴着打瞌睡,听见这话也来劲了,哼哼道:“二哥你别生气,这世间就有自己没本事的小人,瞧不得别人厉害,不必在意这种人,他们只会在背后说人是非。”
“你!”说人是非的小胖子涨红了脸,却不敢真的作。
一开始他见不得赵茂屡屡被夸,找过几次麻烦,哪知道赵茂看着瘦削,打起人来可狠了,他压根不是对手。
被教训过几次,小胖子不敢再找他麻烦,只能在背后嘀咕。
他气得跳脚,赵茂和唐糖却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唐糖开口问:“二哥,等你考过县试,是不是就不会来学堂了?”
“林先生的意思是他也没有什么能教我的了,说我若是想继续求学,最好去府学待几年。”赵茂回答。
唐糖皱眉:“那你岂不是就要离开家了。”
他还在想赵茂若是不来,自己一个人上学有些孤单,哪知道赵茂还得去丰州府。
赵茂也有些愁,他自然是想继续进学的,可若是远去丰州府又不是他的意向。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早熟的赵茂真真切切的有些恋家。
唐糖忽然想到一个人,靠在赵茂耳边嘀咕起来。
赵茂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名满天下,虽说这些年沉寂下来,但若论才学,府学那些进士举人只能给他洗脚。”唐糖说。
他心底觉得林秀才是个照本宣科的,能启蒙,却不能教学,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些年都考不上一个举人。
便怂恿赵茂:“咱们说服赵叔请老先生回家教书吧,这样一来,咱俩都不用离开家求学。”
赵茂看透了唐糖的心思,挑眉道:“我看是你自己不愿意来上河镇吧。”
“二哥,这法子你好我也好。”唐糖也不反驳。
等赵茂一走,就剩下一个人跟那些流鼻涕的小孩儿一起启蒙,唐糖很不耐烦。
赵茂哼了一声:“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