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正好有一株草,从青砖缝里挤出来迎风挺立,却在碰到茶水的瞬间发黑腐烂,眨眼功夫就成了一滩烂泥状。
惊得时春柔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她才想起来,自己去见宁贵妃的时候,既没赐座也没上茶。
原本还以为是宁贵妃拿乔,不想她忘记了曾经是下人身份。
现在看,是因为赐座上茶是最后之举。
如果她方才推辞说不想去端王府,不想按宁贵妃的吩咐做事。
那就不是墙角野草遭殃,而是她肠穿肚烂了!
宁贵妃早就做好了打算,不会在身边养只不听话的狗。
轻风一吹,身上的布料沾了汗,便直接贴在了后背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香云纱的衣裳娇嫩,沾点水便贴在身上,扯都扯不下来,时春柔左右看看,正好瞧见原先住的那个塘房的门是开着的,便快步往那儿走去。
这会儿宫女们都在当差,没人注意到她留在了锦绣宫里头。
时春柔便抓紧时间,脱了外衫,又拿出手帕,把上面的汗都给吸干。
华丽外衫褪去,她满手臂的淤青伤痕便怎么也藏不住,甚至胸口处的那些红痕,也格外触目惊心。
时春柔想,这种事情可不能叫别人看见才好。
结果念头刚落地,眼角余光便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又蠢又聪明
刚才进来时太着急,时春柔只是草草的扫了遍屋子。
再加上光线昏暗,竟然没注意到,尽头的铺上,居然还躺着个宫女。
她的老熟人,雪绒。
以往在锦绣宫当差的时候,时春柔和雪绒关系最好,有个馒头都得分着吃,夜里躺着睡觉,更是会一起憧憬,日后年满出宫会做点什么,嫁什么样的男人过日子。
世事无常,雪绒还有一年就该出宫了,而她却成了宁贵妃和皇帝手中,一柄刺向墨云渡的剑。
身份变了也就算了,偏偏她这么难堪的样子,还被雪绒给看见。
时春柔的手在轻抖,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正常些,而后迅速将衣裳穿好,走到了雪绒面前。
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只是拔了头上的红宝石点翠簪子,这是皇上的赏赐之一。
时春柔直接将簪子,塞进雪绒手里,“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没看见,烂在肚子里吧!”
雪绒看着手里的簪子,不说价值连城,但起码是要值个几百两的。
她顿时眼热,下意识一把攥住了时春柔的手腕,“阿柔,你现在过得这般好吗,早知道,早知道我也该和你一起去的。”
看看时春柔这阔绰的出手,这华丽的衣裳,都是她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