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香囊打开,里头却是一缕捆着白布条的头发。
头发质地柔软,颜色发黄,在刘哲的手中轻轻晃动着。
刘哲手捧着那缕头发,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似的,“这是……这是蓉儿的头发?”
时春柔看着刘哲,“刘大人应该也知道吧,若是有心送亡者一程,便会剪下她的一缕头发用白布捆住,这是为亡者祈福的意思,我们来是为了送刘夫人一程,刘大人怎么能会错意,还对督主意图不轨呢?”
刘哲这下全信了。
他攥着那缕头发喃喃,“对,这是在对蓉儿好,否则带着那缕头发却不祈福,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督主没骗我,他真的在帮我和蓉儿。”
墨云渡眼神愈发幽深,递了个眼色给勾苏,让他将刘哲给拖到了一旁去。
棺材前,只剩下时春柔和墨云渡两个人。
墨云渡这才低声冷笑,“你胆子挺大,往本督主的香囊里偷偷藏了死人的头发,这般会拿主意,看来东厂这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时春柔跪下去行礼,语气却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督主误会了,那不是死人的头发,而是我的。”
“这么说,你是在骗刘哲?”墨云渡又问,“欺骗朝廷官员,同样是要被罚的。”
“若我告诉督主,我谁也没骗呢?”
:蠢货!
墨云渡仍旧捻着手里的佛珠,没回答,等着时春柔继续往下说。
时春柔倒也自觉,扯下了自己腰间的香囊,打开来,里面也是一缕头发。
她身上佩戴的,才是刘夫人的头发。
所以的确有人为刘夫人祈福,只不过不是墨云渡,而是她罢了。
方才刘哲问起来时,时春柔也没正面回答,所以,算不得骗人。
“你倒是会玩把戏,”墨云渡轻呵出声,终于舍得抬起了黑眸,“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今日真的是开坛做法要害刘夫人魂飞魄散,你会如何?”
当然想过。
按照民间的说法,祈福之人会遭到反噬,倒霉头顶,甚至突然暴毙而亡。
时春柔虽然不太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
只是面上道,“我行了好事,相信老天爷不会太为难我的,而且,如果督主知道你知道我悄悄为你做这种事情,应该也会请得道高僧帮我破解吧?”
墨云渡没回答,嘴角勾着似是而非的笑。
半晌,才开口,“那你可以收回这份心思了。”
“啊?”时春柔没太明白。
“蠢货!”墨云渡骂她,转身往外走。
时春柔伫在原地,思考了好半天,才想通墨云渡的意思,赶忙快步追上去,澄澈的眸子亮闪闪的,“督主,你方才说若是,所以你根本就没对刘夫人的尸体做什么?”
“闭嘴,聒噪。”墨云渡命令道。
时春柔立马乖巧地闭上了嘴巴,但心里的窃喜却怎么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