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这个声音,负责看门的毒医徒弟便打算进来查看情况。
而裴青苍则开口,“鸟兽发出的声音也值得小师傅你去看吗,还是先给我通融通融吧,我就进去送酒,送完酒我就走,这样也不行?”
毒医徒弟语气仍旧固执鉴定,“不行,我家师傅说了现在不见任何人,裴公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若实在是想寻医,京城里头也是大把的大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把他们都召集起来,说不定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哎!”裴青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酒就麻烦你替我转交给毒医,说不定他看见酒会改变主意呢。”
毒医徒弟倒是没再拒绝。
在检查了酒水无毒之后,便抱着那坛酒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时春柔蹲在花圃里,避开了他的视线。
等人走远了,这才松口气要站起来。
可因为蹲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猛地起身便两眼发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要朝着地面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旁边伸出手,将她直接捞入了怀中。
淡淡的松柏香气,将她整个人包裹。
很柔和的气味,但时春柔却如临大敌,顾不上站稳,便伸手要将人给推开。
“督主夫人好没良心,”裴青苍撇嘴,看着她一蹦三米远,仿佛自己是个什么不能沾染的洪水猛兽似的,语气格外不高兴,“我刚才好心帮你解围,又出手扶你一把,结果你连句谢都没有?”
时春柔毫不客气,张嘴就来,“我自然要谢,我谢谢裴公子,谢谢你全家!”
裴青苍扬眉,顺手摘了朵手边的粉白芍药花,慢条斯理地整理边缘的花瓣,语气淡淡,“那倒是不用了,毕竟我家里都死光了,就剩我一个,他们在阴曹地府,怕是也收不到你的感谢。”
“……”
时春柔一时语塞。
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正好戳到了裴青苍的伤心往事上。
但开口道歉这种事,又实在是做不出来。
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转身直接要走。
没走两步,却又被裴青苍给捞回了怀里。
两人大面积的肢体接触,让时春柔如临大敌,唯恐下一瞬墨云渡便会出现在眼前,目睹这一切。
“放开我!”时春柔已然有些气鼓鼓,“裴青苍,你没听见刚才毒医的徒弟说什么吗,你要是想让毒医改变心意给你治病,就最好乖乖地在外面等着,别偷溜进他的花圃里,还意图对他的客人动手动脚。”
“我没病,不需要治。”
“你刚才分明那么低三下四地求着毒医给你看病来着。”时春柔戳穿他的谎言。
裴青苍回答,“我的确低三下四想让他出手帮忙诊治,但不是给我治病,而是给你。”
给她?
时春柔表情愣怔住,眼底划过诧异和狐疑。
而裴青苍则继续解释,“先前好歹也和你见了好几次面,早就知晓你不对劲,所以我才特意来求毒医,想让他给你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