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条头糕的摊子跟前,裴青苍寻了个理由,直接离开了。
他去找时春柔。
绕了一圈,在西域的戏班子里看见了时春柔。
正准备迈步上前,却发现墨云渡竟然也站在时春柔的旁边。
两人几乎肩并肩,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时春柔高高举着一个灯笼,似乎在说着什么,而墨云渡则微微低头侧耳倾听。
即便只是个背影,但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亲密来。
裴青苍的脚步,一下便顿住了。
眼前的一切景象也变得刺眼无比。
:能让督主开心,就是真
表演的台子前头,时春柔并不知道身后裴青苍的存在。
她和墨云渡站在一起看戏。
这个西域的戏班子,主要就是用动物表演,什么老虎狮子的,明明是山中猛兽,却被驯服得服服帖帖,实在让人好奇,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
可时春柔却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墨云渡的衣角,“督主,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不看狮子走独木桥?”墨云渡意外扬眉。
方才这女人不是还满脸期待吗。
时春柔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头道,“还是不看了吧,怪可怜的。”
“可怜?”
“嗯,”时春柔点头,抬手指了指台子旁边关着的铁笼子,里头一只瘦骨嶙峋的狮子因为伸展不开身子,只能蜷缩在里头,身上原本金黄色的毛发,也已经稀稀拉拉毫无光泽。
甚至那双原本可以震慑所有敌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麻木。
时春柔下意识攥紧了双手,“看着实在可怜,明明是外头的王者,却被这样对待,看它表演,真的能开心吗?”
“怎么不能。”墨云渡轻声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比这还要小,还要锈迹斑斑的铁笼。
瘦骨嶙峋的男孩被迫佝偻蹲在里面,有人打开笼门丢进去好些毒蝎和蜈蚣,看着他从被咬到反攻,一口一口咬碎那些毒蝎蜈蚣,全部咽进肚子里。
那帮人看得双眼放光,笑声络绎不绝,响彻整个天际。
那帮人,不就很开心吗?
“以别人的痛苦来当做自己的快乐,这种事情我做不来。”时春柔仍旧摇头,“如果,我是笼子里的那只狮子的话,我也希望大家不要来看这样的乐子。”
“即便没有生意,它也不可能被放走的。”墨云渡语气淡漠,“极大可能,是直接杀了被吃肉,那张皮还要扒下来当坐垫。”
时春柔缩了缩脖子,被这么血腥的形容给吓到了。
但还是强忍着开口,“但起码,它终于自由了啊。”
死了,但也不用一直被蜷缩塞在那个铁笼子里,更不需要去表演那些对他来说很痛苦的节目取悦别人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天底下这样被关押的动物,都可以被放了。”
墨云渡扬起的那半分嘴角垂落了。
“倒是可以放,只有有钱有权,这天底下被关起来的,你都可以放了。”他轻声道,“但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