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树开心,爸爸妈妈陪优树!”躺在床上的优树,在爸爸妈妈同时陪伴下睡着了。
诸伏玲奈将优树的奶瓶拿走,再将被子盖上。起身时,诸伏高明正站在门口等她。两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离开优树的房间。
想说的话,下午都已经说完了。诸伏玲奈一身轻松,又有些难受。轻松的是她终于把这些压在心里的不开心全部说出来了。难受的是,她和诸伏高明也就到这儿了。从十几岁的隔岸遇见,到二十几岁的拼命追逐,她守了这么多年,难受也是应该的。等过段时间,她离他远远的了,她相信自己会慢慢恢复过来的。毕竟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
“玲奈。”诸伏高明叫住了她,“晚饭前你把话说完了,现在可以轮到我了吗?”
诸伏玲奈头一次从诸伏高明的话语中听出了祈求。她绝对是想多了。诸伏玲奈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奇怪,结婚多年什么话也没有,现在快要离婚了,一个两个都是话。“你先坐,我去厨房泡杯茶过来。”
餐桌上,一人握着一只茶杯,热气腾腾,沉默的双方低头看着茶杯不说话。
“我们还是休息吧。”诸伏玲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又松开,“高明,明天你也休息,我们去把申请提交了。”趁她心志坚定的时候,必须尘埃落定,谁知道睡一觉醒来的她会不会又舍不得诸伏高明。
“玲奈。”诸伏高明出声打住了她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我刚刚只是在想怎么说才能让你完全相信。”毕竟出现矛盾的一方已经去世了,他不可能拉个死人出来和诸伏玲奈说明情况。
诸伏高明起身走到衣架前,诸伏玲奈低头喝水,只当做没看见。一阵窸窸窣窣翻衣服的声音后,诸伏高明走回来,将皮夹子放在了桌上,推到诸伏玲奈面前。
对上诸伏玲奈不解的目光,诸伏高明开口解释,“玲奈,把这个打开。”
“这是你的钱包。”
“我知道。”
诸伏玲奈带着疑惑将皮夹子打开,中间夹着钱,前面插着卡,和普通的皮夹子没什么不一样的。
“靠右边的侧边开口,里面有张照片。”
诸伏玲奈按照诸伏高明的指示找到了照片。
“玲奈,把它拿出来。”
诸伏玲奈放下皮夹子,“高明,还是别了吧,这是你的…”私人物品。她不敢,皮夹子里夹的照片,如果是别人的…又如果是她…她的?诸伏玲奈忍不住自嘲了一声,她怕不是太自信了…
有些颤抖的手,诸伏玲奈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看向诸伏高明,真的是她的!?
诸伏高明从她手中拿过只有一寸大小的照片,“这张照片还是你发给我的。”当时诸伏玲奈刚刚大学毕业,并且顺利地找到工作,工作后的第一个星期,朋友帮她庆祝生日时拍的。照片上的诸伏玲奈抱着一大束向日葵,笑得十分开心。那天她还特地把头发烫了一下,拍了照片就立刻发给远在长野的诸伏高明。那时候的她,只要有一点点的事情都会和诸伏高明分享。
“你和我说你喜欢向日葵。当时想孩子名字的时候,我想如果是女儿的话,那就叫葵吧,向阳而生,也会是一个十分爱笑的女孩。”他们两都没有提前问孩子的性别,在出生前一男一女两个名字,他都想过。“我很抱歉,玲奈,没有考虑周全。”
诸伏玲奈低头,沉默不语。她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只是当时朋友正好送了一束向日葵,为了发照片的时候,不显得那么突兀,她就说了句:今天收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花!她没想到诸伏高明会把随随便便说的一句话记下来。
“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我也可以解释。我阻止你来新野署找我,只是因为新野署离家有点远,你又不习惯开车。如果我不明确说不让你来,以当时的你,肯定会来。”
这个,确实…当时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诸伏高明身上。
“不想和你谈起工作,是因为我个人觉得家就是家,工作就是工作,我不习惯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在家里我更想听你说些家里的琐事。”诸伏高明顿了顿,对面的诸伏玲奈继续低着头,没有反应。
“之前在便利店,我是去买午饭的,碰上小桥小姐纯属偶然。小学的时候我和她有些交际,她去世了,既然知道,我理应去一趟。因为当时优树感冒,你抽不开身,再加上她与我们的交际不多,所以我并没有和你说这件事。那次见到小桥小姐的丈夫后,寒暄了两句,我便回来了。”
“在这之后,碰上和小桥小姐有关的案件也是因为我偶然经过那栋洋楼。”诸伏高明顿了顿,“因为都是偶然,我找不到能够证明自己的确切证据。唯一能和你证明的只有孩子名字这件事。不过,或许你会认为这个理由也是我自己编造的。”
“那本书,我当时会看,确实有悼念小桥小姐的意思。不过,更多地,也是在想我和你的事情。”小桥葵和她的丈夫,两人各怀心事,最后造成了这场悲剧。识他人之错,明自身之过。看的案件多了,有时诸伏高明也会想想他和诸伏玲奈的事情。
“玲奈。”诸伏高明的手上前,抓住诸伏玲奈往后缩了缩的手,紧紧地扣住,“之前我并不相信你说的一见钟情。”诸伏玲奈凑过来的时候,告诉他,她就在台下看了一场他的辩论赛,对他产生了好感。对此他只是笑笑,礼貌地回绝了她的一见钟情。当时诸伏高明只觉得诸伏玲奈年纪小,说出来的话太过天真。其实天真的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默许,早就在诸伏玲奈给他发第一条消息的时候,他就把人拉黑了。“现在相信了。你再全心全意地看着我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