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想到绘音酱在料理方面这般有天赋。”森鸥外难得的把自己吃撑到了,自二十出头上战场,直到去年战争结束,他很久都没吃到这么不错的食物了。
“还,还好吧。”
说实话我本以为向来饮食清淡、少油少盐的他们会吃不惯像红烧茄子这类口味较重的菜系,但没想到我都没动上几筷子,就被他俩吃完了,而且米饭都吃的很干净,果然红烧茄子和西红柿炒蛋不管在哪都很下饭。
不过看到食物比较合他们心意我就放心了,没有忌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以后可就随意发挥了。
“绘音酱谦虚了。”手捧着饭后一杯大麦茶的森鸥外笑道,“看来绘音酱曾经的监护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啊。”
一个九岁的女孩能拥有这般成熟的料理技术总不能全靠自己自学,她的身边必定曾出现过一个料理水平不错的人教导过她,应该是一位女性。
而且除了料理,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嘛,森鸥外看着娇小的女孩眯了眯眼,小孩子都是在大人们无形之中的引导下成长起来的,绘音酱能有今日的模样少不了曾经监护人的教养。
而且绝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这一点从绘音酱的自理能力上就看得出来,女孩会的很多,懂得也很多,思想相对细腻,这绝不是那些娇贵的小姐们能做到的。
普通人,擅长料理,对待孩子有耐心,看起来“她”是个温柔的人,那么一个温柔的人为什么会导致其教养的孩子如此识人眼色和缺爱呢?
森鸥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食指搭在桌子上不停地轻敲着。
家里的孩子很多吗,会顾及不到,会有所争抢,同一份爱被分割得四分五裂啊,会是母亲吗?好像也不是,手足之间也不是这样的,爱意与疏漏并存,所以——
森鸥外的笑容渐渐放大,他好像知道绘音酱来自哪里了。
孤儿院,而且是隔壁那座国家的孤儿院,出逃的时候意外搭上了偷渡的货轮吧,这样也解释了为什么绘音酱的母语是中文,对日文却是一窍不通。
至于为什么听得懂却不会说这一点,森鸥外并没有往这方面深思,因为很多小孩儿在一两岁的时候都是这样,能听得懂父母的各种话语,却不会表达。
森鸥外觉得绘音酱之所以能听明白些日语,大概是那艘偷渡的货轮给予了她一个最初的语言环境,让她的大脑在无意识中吸收了许多日常用语。
再加上绘音酱很聪明,通过这将近一天的观察森鸥外确定了这点,记忆力相当优秀,这已经不亚于军队里那些少年班的孩子们了。
异能力也十分有用,森鸥外满意地点头,不愧是他,上街随便一捡,就捡到了个不亚于与谢野晶子的梦中情娃。
想起与谢野晶子,森鸥外的眸光瞬间暗了暗,那孩子啊,还是得早点想办法带回来呢。
在森医生说完那句我的前任监护人一定很热爱生活的话之后,我一时间并没有出口反驳。
院长妈妈她的确是个珍惜生活的人,她深刻地热爱着这个世界,期盼着生命中的一切美好,小到一朵晨间带露的鲜花,大到抬眼突然观到的明月,她都认为那是个好兆头。
“那么,绘音酱是因为什么出逃了呢?”见我默认了他的话,森鸥外继续开口问道。
我:?出逃,什么出逃?
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森医生给我编了个奇奇怪怪的剧本,我努力揣摩着他这句话的含义,最终决定赌上一把。
我神色不明地低下头张了张口,随即又抿住嘴,在心中回忆着我与院长妈妈的曾经,悲伤的情绪很快自心底蔓延,这是真正意味上的情感表露,以至于森鸥外并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女孩神情低落,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又不愿宣之于口的事。
森鸥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缓缓地将手抚上绘音酱的脑袋,轻轻地拍着。
“让绘音酱回想到伤心的事,我很抱歉。”
我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垂落的碎发遮住了我的双眼,哀伤的眼底下隐藏着其他情绪,没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赌对了。
虽然不知道森医生脑补出的剧本具体是什么样,但不用管那么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成为回忆吧,我想森医生一定是这么想的。
总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觉还不错,这也算给了我的身世一个交代。
至于那离奇的真相,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在死亡降临之际,它将与我一同沉眠。
作者有话说:
卡住了,先这样oo?
微弱的阳光打在身上,驱散了晨间露水中附带的寒气,我坐在诊所门口的台阶上,在心中默背书本上的情景对话。
虽然有些刻板的对话我觉得真的很蠢,但该背还是得背,背诵是学习一切新知识最有效的手段了,况且我也是吃过死记硬背福利的人。
就在我目光涣散盯着远方,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映入眼帘。
是两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模样,脏兮兮的脸上布满灰尘和口水。
他们趴在墙角,不时地歪头朝我这瞥上一眼,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这一切我可是全程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在我来诊所之前这里情况是怎样,但自从前几天那个受伤的男孩来过诊所之后,这段日子诊所附近的街道上就总是会出现一些藏头露尾的小尾巴们。
他们的来人并不固定,有时是些十几岁的少年,有时则是这种根本没长起来的小孩,至于最初的那位患者,除了第一天外,这几日倒是都没有再看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