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太宰治也不快乐了,他唧唧歪歪地进行了一番反抗,但都被森鸥外无情地打了回去。
“有人搭档,干活也会轻松愉快的。”森鸥外这么说着。
“那就走吧,治哥,一起?”我拿文件夹轻轻碰了碰太宰。
“哼。”太宰治一把扯过少女手中的文件夹,“走!”
看着一前一后迈出首领办公室的二人,爱丽丝闪身出现在森鸥外身边。
“林太郎就这么放心让他们一起行动吗?”
“绘音酱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森鸥外对着爱丽丝酱笑得宠溺。
爱丽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绘音酱,还是太宰君,想以一种足够特殊的亲密关系彻底走进他们的内心都是很困难的。”他们是两座完全不同的封闭型城市,无法互相攻陷。
“所以哪怕关系再怎样好,最终也只会是友人,仅此而已。”森鸥外说道。
“是么”爱丽丝瞥了一眼自家主体,有时林太郎就是太过理性了,然而在被理性主义封闭的思路之下,于感性而言,万事皆有可能。
算了,未来的不确定太多,她一个单纯的小异能体才不要想这些呢。
“我要吃上次绘音酱带回来的糖球!”金发少女傲娇地喊。
森鸥外:“是是,这就吩咐下属去买。”
办公室里的氛围其乐融融,但我和太宰这边就没那么欢乐了。
真的很难以想象一个干部的身价能这么丰厚,他是不是抢过银行啊,怎么会这么有钱,怪不得林太郎会如此眼馋。
将手中的资产清单一点点捋顺,我艰难地抬头看向桌子上堆积的另一沓文献,不得不说,村田是个很精明的商人。
以及,我看着手中的一份捐赠账单,他的习性也很像商人,竟然还会给孤儿院捐款。
在这一笔笔的年固定支出里,其中一笔格外醒目,因为这家孤儿院得到的捐助总是最多的。
所以是用这家孤儿院来清洗黑账吗,我思考了几秒,然后扭头看向桌子另一侧的太宰。
“你那有关于孤儿院的材料吗?”
“有一份。”太宰治抽出一份档案袋,“还被他放进保险箱里了。”
接过档案袋,我揪着白色的丝线一圈一圈将其绕开,就在我以为这是他洗黑钱的账目时,眼前出现的资料却让我沉默了一瞬。
这是一份孤儿院的人员名单,往后一翻,甚至每个小孩子的生日都被人用红色的圆珠笔圈了出来。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想笑,作为同样从孤儿院出身的人,没人比我更明白对于那里的孩子来说,身份信息上的生日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符号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因为除了一句来自护工的生日快乐之外,没有人会给你庆祝,毕竟如果你是被人心怀着热烈期许而诞生于世的话,又怎么会成为被丢弃的孤儿呢。
所以在这个时候,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能记住你的生日,对一个总是被忽视掉的小朋友来说,会很开心的。
不要告诉我,村田川腾是一个会给孤儿院的孩子过生日的黑手党啊,那样的话也太讽刺了。
太宰治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边材料,然而一阵莫名的低气压却从身旁传来。
第二次,太宰治在心里默默想着,这是他第二次在这个向来平淡的少女身上看见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上一次还是拆穿爱丽丝是森鸥外异能的时候。
扫了一眼少女的目光停留之处,太宰治明白了她情绪波动的原因。
“村田川腾,先代于十五年前从孤儿院接回来的人,之后一直放在身边培养。”少年清脆的声音在档案室里响起。
“你手中的孤儿院是他出身的地方,在他成为干部后,就收购了这家孤儿院,作为其清洗黑账的重要场所,同时也一直资助着里面的人,每年”
太宰治声音不咸不淡,听起来只是在叙述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的一生。
但我越听,心情却越糟糕,因为这个人,某种程度上跟我很像,甚至经历都有几分的重叠。
我会下意识远离与自己相同的一类人,毕竟如果说我病了,那么我想苦苦寻找的是能够拯救我的医生,而不是与我同病相怜的可悲病友,我不需要彼此间诉说苦难。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的想法会改变,但至少现在幼稚的我不会。
“你在同情他吗,因为你们有着相似的过往?”太宰治将一头没有打理过的卷毛伸到绘音酱面前,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似乎是想要挖掘对方深埋于心底的某些不可言说。
“太宰你知道吗,你的聪慧有时会令人毛骨悚然。”我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太宰的额头使其后退。
“唉,但是绘音酱跟别人不一样。”你从来都不会真正地对我产生恐惧情绪,太宰治在心里想到。
“也没什么不一样”我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回答起太宰不久前提出的问题。
“并不算同情,客观上来讲一个能走到港口干部职位的人可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哼~因为他是个会资助孤儿院的‘好人’?”太宰治调整了一下坐姿歪着脑袋。
“太宰,你看的到吗?”与少年的视线对上,我突然反问他。
太宰治:“诶?”
“他身上那些被你忽视的东西,他所坚持的,其实在这个世间难得可贵,你也看的到吧。”
太宰治:“无聊。”
“况且他确实不算个‘坏人’,虽然这么评价一个黑手党有些不妥,哈哈。”我笑了笑,随后低下头目光略有些飘散,“他只是林太郎的敌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