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往事的讲述,到此处结束,方仪收回思绪,抓了手帕,拭去脸上淌下的两行清泪。褚寻雅与沈明枫,以及蔷薇等人,皆是深深锁了眉,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里面,情绪感染最为强烈的,当属驸马爷沈明枫。她的拳头已经握紧,眼中那如感同身受的,诸如哀伤、愤怒、痛恨这些情绪,掩不去,遮不牢。
一群畜生!!
天哪!叶姐姐的身世,会不会太可怜了点?!亲爹是个老禽兽,死于中毒。而她那娘亲何其的无辜,才生下她,竟就死于歹人毒手!
懂事之后,沈明枫也觉得,他们沈家的人都挺命苦,如今看来,还有更苦的。
真的是没天理!!!
不说嫉恶如仇的驸马爷,比她淡定了多少的公主殿下,也是皱紧了眉头,面上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半是悲痛半是憎恶的神情。
“方医师,逝者已矣,请节哀。至于那些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的恶人,方医师不防说出来,本宫定然查明严惩!”
方仪淡定沉静的年头到底比三公主还长,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红着眼眶看向褚寻雅夫妇,深吸一口气,呼出,道,
“这件事,还是等那孩子自己来决定吧,方仪当初把她交给了那道长,本就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娘亲。后来出了府,方仪又到其他府上去做了医师,也没有去寻她,不知她身在何处,心中很是愧疚,自觉无颜面对她。如今,公主若是把她叫来,让我二人见上一面,方仪定当感激不尽!”
方药师很诚恳,褚寻雅又怎会拒绝,
“这是当然,许多事情,还是由方医师与叶姑娘讲明为好。方医师暂且等上一段时日,本宫这便派人给叶姑娘送信,叫她进京。”
“全听公主安排。”
一边的沈明枫心情复杂的听完她们的对话,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公主,方医师,不能便宜了那些坏人的!等叶姐姐回来太久了,咱们先派人去查明当年那件事,把害死叶姐姐娘亲的那些人都抓起来吧!枫儿实在是太气了!方医师,你都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了,为啥不早说呢!你早说了,公主不就早早帮你寻了叶姐姐回来,帮她娘亲报仇了么!”
驸马爷脑子不知算是灵活还是怎的,气着气着竟然气到了方药师的头上,肆意表达自己的不解与不满。
对方听了,又是惭愧上脸:“唉!不瞒驸马,方仪这些年,没有设法去寻那孩子,皆是因为心中有愧,不敢面对她。”因为她出生时,就与她娘亲长了八分相像,我不愿也不敢,面对那张与那人长了一个模样的脸……
这个说话,显然不能浇灭驸马爷心中的那团火,而她又不能冲人家方医师发火,那也是个无辜的人呀!
“哼!!!”
然后,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的驸马爷,使尽了力气,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把茶几拍得巨震,上头的两盏茶,因为盖着盖子没有遭殃,而那杯水却不然,因了这强劲的掌力,里头的水全数溅出来,一股脑泼向了撒气的某人。
“啪——”
“哎呀——”
“……”
真是!作了个大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大半夜的奉上一个悲伤的故事。这个悲伤的故事告诉我们:生活处处是百合。
☆、提亲
“咦——该死!气死我了!”驸马爷嘴都气歪了,猛用手抖着倒霉的衣襟,没停下咒骂。
“驸马!你没事吧?我看看!”
沈明枫的前襟湿了一大片,谁见了都忍不住关心一下。幸而那杯水早已去了热气,根本不烫,褚寻雅看她只是嫌弃的扯着自己湿透的衣襟,脸上并无其他神色,也就放下心来,
“你呀!总是这般激动!”说着看向那边的方药师,“方医师,既然事已明了,本宫与驸马就先回府了,过些日子,待叶姑娘进京,你们见了面,再行商议其他的事情罢。”
方药师没有反对:“方仪明白,谢公主安排。公主驸马慢走。”
沈明枫有些不甘心,她可是迫不及待要去把那些可恶的人揪出来严惩的,可既然公主已经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吵着闹着的道理,只好安奈下憋闷的心情,抖抖衣袍,跟在公主身后出去了。
方药师送了她们到院门口,目送她们的马车缓缓离去,才又回身关上门,努力忍了一下,忍不住,下一瞬,脸上已挂了两行泪……
“萍儿……”
那边夫妇二人回到公主府,沈明枫就回了房更衣,褚寻雅则是直接去书房……不多久,一封书信被府里最得力的侍卫快马加鞭送出京。
交代完事情,褚寻雅开始考虑起了几日后的满月宴,亦即是过继仪式,她得好好安排安排,到时不能出岔子。然后,她又让蔷薇叫来了管家。
管家听了她的安排应下来,没急着走,褚寻雅见他似是有话,便让他直说。
管家精明,赶紧说了:“回公主,是这样,外院的小厮王贵,想见公主与驸马一面,说是要当面向您与驸马提亲,求取沁儿姑娘。”
“哦?”褚寻雅扬眉,脑海中闪过一道光,接着问道:“可是几月前新进府的王贵?”
“回公主,正是。公主若是得空,小的这便去把人叫来,这王贵呀,已经问了小的好几回,公主与驸马何时回来呢!”
管家说着,作了个揖快速退了出去。褚寻雅想了想,让百合去把驸马与沁儿叫到书房来。
百合才一出去,蔷薇就赶紧拍起了马屁:“公主,您的记性可真好,管家一说名字您就想起了这么个人!想当初奴婢可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沁儿的心上人王贵,就是被覃侍卫他们救走的那倒霉孝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