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院判见识过比这可要厉害多的栽赃手段,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殿下不必担忧,齐知府那边已经将李记医馆的人严加看管了起来。”他说着就笑了笑,“李记医馆的人,这次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顾聿知不解,他接着道:“有衙役现,李记医馆的药趁此机会大肆涨价,却不想我们闻府开了先河免费用药,李记医馆的人只能将伤寒的药免费赠送,但外伤等药材涨得更厉害,齐知府及时派人去一些小药行买了药才将这个苗头制止下去。但这事,城外的百姓们都知晓了。”
文掌柜哈哈笑了起来:“这可是好事啊!这李记商行这是自寻死路!殿下,您现在赶紧和秦院判提开医馆的事!等谢长史回来了,让他度和德妃取得联系,趁着年前赶紧将医馆开起来。”
舒小涵也连连点头:“小王爷,这次我站文掌柜。这李记商行的人不但控制着漠北的粮价,还灾难财!对付这种毫无良心的人,就应该趁他病,要他命!”
文掌柜摇着扇子,小眼睛看向舒小涵:“趁他病,要他命,这话倒是不错!殿下,尽量让府中的人宣传闻府最近无偿诊治熬药的事情,一定要提的是那重伤男子被救回一事!起码要让昌州的百姓都知道,闻府的府医是个神医。”
顾聿知眼睛滴溜溜地转,好一会儿才道:“秦院判,那妇人不相信你,还有李记商行的人想要这样陷害你,你都不生气吗?”他撅了噘嘴,“要是我的话,我都气死了!”
秦院判不说话,顾聿知继续道:“五皇兄之前摔坏了我的玉珏,还说是我不珍惜,害我被罚,我就特别生气。”他连着看了秦院判好几眼,见他还是不说话,只得小声道,“我偷偷告诉你,后来宫宴,我给五皇兄说三皇兄的玉珏比我之前那个还要好看,五皇兄就跑去找三皇兄要了。”
说到这,顾聿知就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秦院判的脸色也柔和了不少。
那次的事情秦院判也有所耳闻,齐王摔了楚王的玉珏,随后便禁了足,楚王外家当时可铆足了劲打压齐王的势力,后宫也掺和了进来,淑贵妃和良妃之间掐得非常厉害……
他怎么都没想到,双方争执的缘由竟是因为闻王殿下的一句话。
秦院判不着痕迹看了眼顾聿知,小心试探道:“殿下从哪判断出楚王会因为一块玉珏而对齐王大打出手?”
顾聿知傲娇的哼了声:“我听母妃说,三皇兄的那块玉珏是他成年封王时父皇送的什么血玉,十分珍贵,每每宫宴便会带上,特别重视。”一想到这顾聿知心底就有些内疚,小脸也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我本来想着,三皇兄受宠,五皇兄最多痴缠一会儿,让三皇兄责骂一顿,谁知他会那么大胆将玉珏摔了。”
秦院判倒是知道为何,这位齐王从小便性子跋扈,良妃也宠溺地厉害,仗着是皇子的身份,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是非要弄到手不可,连比他小了十几岁的殿下都能欺辱。
不过自先皇驾崩后,这齐王倒是忽然懂事了起来,早早便将良妃接去了封地……
文修竹摇扇子的手一顿:“殿下,现在不是讨论齐王的时候,而是赶紧说服谢长史开医馆!”
顾聿知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头,哎呀,差点忘记正事了,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希冀:“秦院判,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你,你想不想开医馆啊!”
不等秦院判开口,他就眉飞色舞道:“开医馆有可多好处了,你……”
“殿下!”秦院判沉着脸色道,“殿下让齐侍卫去镖局走镖,已经是犯了禁忌,如今还要将主意打到臣身上吗?臣是医官,不是街头的大夫。再者,士农工商,商人可是贱籍,殿下让臣经营医馆,可是想让臣被族中除名?”
顾聿知脸色刷的就变得惨白,他有想过秦院判会拒绝,却没想到秦院判会将话说得这么重!
没有他的允许,秦院判不敢擅自离开,却也气恼他说这话不经过思考,立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顾聿知看了眼文掌柜,就见他神色难看,把玩着扇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是让你经营医馆,也不是让你成为商籍,而是像齐侍卫那样,是作为府医去医馆坐诊。”
秦院判黑着一张脸道:“所以当时你们便是这样说服齐侍卫的?臣不是齐侍卫,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顾聿知自然知晓商人地位低下,可他和文掌柜相处了这么久,从他那学到了不少东西,倒真没觉得商人就要比人矮一头。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商人有钱了。
用舒老师的话说,他来漠北,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要什么没什么,现在还能仗着年纪小,或者是立了功问皇兄要银子,但往后还是要靠自己。
舒老师说,正是因为如此,那个什么主系统才会给他分配农商系统辅助。
秦院判这样说,顾聿知才真实地感受到了何为商人地位低下。
顾聿知双手撑着下巴,一脸不开心,但秦院判不愿意,他也不能强迫。
徐嬷嬷却有些不高兴了:“秦院判,您说话是不是有些太难听了。殿下想要开医馆让你坐诊,不过是因为听到你受了委屈,想让你当个有名气的大夫,免得李记医馆的人看不起你。”
顾聿知转头看向徐嬷嬷,眼睛亮晶晶的,小脸也不自觉带了些笑:“徐嬷嬷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呀。”
秦院判哼了声,脸色倒是没那么难看了,他的恶言相向,不过是因为最近闻王和谢长史在说赚银子的事,他便以为殿下是想利用自己赚钱。
他向来说话难听,这会儿就算有心缓和,也不过说了句:“殿下倒是可以考虑开药铺,邹家当家的是德妃娘娘的嫡亲表哥,只要走通了这条路,药材一事便不会受制于李记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