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知身份低微,以前虽然大胆敢说,但与林臻之间终究是隔着一道天堑。
浣碧听见,手下动作一顿,扭头嗔怪道:“死晴雯,今日是玲儿的大喜日子,莫说这些酸溜溜的话!我们都是丫鬟,出身低微,如今能陪着夫君已经是上天眷顾,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是,就你清高好了吧?诶诶,这簪子不能这么插进去!”
说着晴雯也走过来帮忙一起弄侯玲的头。
这可是最近这几年王府里最大的喜事,大家都很高兴。
这时浣碧从袖中摸出一根细长银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趁侯玲不备,猛地扎入她的后脊梁骨。
“啊!”侯玲顿觉后背一阵刺痛,仿若有火灼烧,疼得她惊呼出声。
随即她紧咬下唇,硬是将那声痛呼咽了回去,回头问道:“浣碧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只
浣碧神色温婉,轻声解释:“玲儿妹妹,你可莫怪姐姐心狠,这是给新婚媳妇立规矩的。咱们寻常人家嫁女都有这一出,今日我先帮你扎上,等到了国公府再拔下来。否则就要让你婆婆亲自动手了。”
侯玲微微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却透着坚定:“嗯!多谢浣碧姐姐,你扎吧,玲儿不疼!”
与此同时,房间外亦是热闹非凡。
新郎芦德豪身着大红色锦袍,金线绣成的麒麟栩栩如生,头戴乌纱帽,帽上红缨垂落,愈衬得他面如冠玉,人模狗样。
他满心欢喜,脚步急切,身后跟着一众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来到王府门前,刚要抬脚进门,却见眼前一花,四个女子娉娉婷婷地拦住去路。
张俪身姿婀娜,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墨竹摇曳生姿,笑语嫣然:“新郎官,想接走我们家玲儿可没那么容易,红包拿来!”
月妩站在一旁,一袭月白长裙,腰肢纤细,柔媚一笑,附和道:“就是,这红包少了,可别想进门。”
青霞仙子则清冷如霜,目光灼灼,虽未言语,可那架势分明也是不拿到红包不罢休。
刘妙颜最为活泼,穿着劲装,手中攥着根大木棒,在空中晃了晃,不怀好意地道:“快些快些,别误了吉时!”
“哈哈哈哈!”芦德豪见此哈哈大笑,“嫂子们放心,你们的红包早就准备好了!”
言罢他朝身后伴郎使了个眼色,伴郎们会意,忙不迭地掏出红包,一一递上前去。
张俪等人接过,假意翻看,挑眉道:“堂堂国公之子,出手这么寒酸?”
芦德豪无奈,又命人添了几封,这才见四人神色稍缓。
可还未等他松口气,刘妙颜突然难,大棒一挥,“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敲在芦德豪小腿骨上。
芦德豪疼得“嗷”一嗓子,原地乱跳,叫道:“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啊!疼死我了!!”
“废话,谁家女婿迎亲不得挨顿打?你忍着点,我打几下就够!”
“别别别!”
刘妙颜狞笑着,都快把芦德豪吓哭了,他忙解释道:“嫂子,你冷静点!要挨打的是新郎的好兄弟,不是打新郎官啊!!”
“嘎?”刘妙颜俏脸瞬间涨红,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忙将棒子扔到一边,随后满脸怒意地看着青霞仙子,“青霞,你他妈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青霞仙子终于爆出铃铛般悦耳的笑声。
却见刘妙颜一脚踢向他的小腹:“我让你笑!”
“呔!”青霞仙子连忙躲开,像保护生命那样护住肚子,“男人婆你想死啊?敢踢我儿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会误了时辰!”张俪忙劝架,刘妙颜和青霞仙子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屋内侯玲听得外面动静,嘴角也泛起一抹浅笑。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侯玲的哥哥侯春大步走进来。
这小子本来长得就帅,如今为了妹妹,又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色锦袍,更显英气逼人。
他走到侯玲面前,蹲下身子,柔声道:“玲儿,哥哥背你上花轿。”
侯玲眼眶微红,轻轻伏在侯春背上,双手环住他脖颈。
侯春稳稳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跨出门槛那瞬,阳光洒在兄妹二人身上,仿若镀上一层金边。
芦德豪瞧见,忙整理衣冠,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大舅哥,往后我定善待玲儿,若有半分差池,天打雷劈!”
侯春目光深沉,凝视他片刻,微微点头。
侯玲被轻轻放上花轿,轿帘落下,隔绝了内外视线。
她坐在轿中,手抚着胸口,心跳如鼓。
透过轿帘缝隙,她瞧见外面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心中的幸福更是无法形容。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启程,唢呐锣鼓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一路上,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芦德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头,身姿挺拔,意气风,时不时回头望向花轿,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行至半途,忽地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旗帜猎猎作响,黄沙漫天。
马匹受惊,长嘶不已,队伍瞬间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