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子时,我的马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上来就点了我的穴道。
“你可是我亲自挑的女人,与其便宜了父君,不如我先尝尝滋味。”
这略显怪异的中原话,让我听出来人是胡国的王子格木扎。黑暗里,他一件件解开我身上的嫁衣,熟练地像已解过无数次。
身体不能动,脑子却异常清醒。
原来我此去不是嫁给王子,而是嫁给他的父君,所有人都有意模糊了此事,包括那道圣旨。
有这个必要吗?还是说,向他国献上妙龄贵女本身就是国耻一件。
据说二十年前朝廷送出过一位真公主,可惜走到离人坡时病逝了。
我不能动,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默默承受着格木扎的掠夺。
已近塞外,风吹帘起,月光洒在我已麻木的脸上,格木扎惊了一跳。
“你不是那个女人?嵩国竟然欺我至此!”
被激怒的格木扎异常狂暴,一夜折磨后,我看着浸在嫁衣上并不明显的血迹,在心上埋下了一把刀。
清晨,借口要四处走走,在一人高的灌木丛中,我脱下嫁衣,向着深处跑去。
我已非完璧,又被格木扎误会了身份。此去胡国,必死无疑。
更何况,我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
“囡囡啊,你娘我年轻时也是风流过的,才子,勋贵,侠客都尝了个遍。”
“囡囡啊,你不要被束缚住了,遇到喜欢的,就上,遇到不喜欢的,就跑。”
我觉得娘说的不错。
可还没有跑出多远,我被人套了麻袋,打昏过去。
醒过来时,我在一处寨子里,四周或坐或站围满了男人,无不身姿健壮,目露凶光。
我知道自己应该进了离人坡的土匪窝。
前方高台上那个男子不太一样,眉目如星,墨发高束,不像土匪,像我娘口中的侠客。
“以后你就是我们西风寨的压寨夫人。”他指向我,就像指着一条阿猫阿狗。
“可我已经有夫君了。”我言语糯糯,像一只软绵绵的。
“哦?那小娘子告诉我他是谁?”男子一步一步走下高台,来到我面前,将我打横抱起“我去把他杀了,可好?”
离近了看,他比格木扎好看的多,于是我冲他灿然一笑。
“他是胡国国君,你把他杀了,我嫁给你。”
“一言为定。”
他抱着我走上高台,进了大帐,身后三千土匪齐声道:“恭贺陈大寨主!”
十天后,陈月生为我带回了胡国国君的头颅。
胡国国君死了,和亲公主也下落不明。
送亲队办砸了差事,滞留在离人坡,进退两难,距离落草为寇已是不远。
此时我已经在西风寨当了一个月的压寨夫人。
格木扎也是狠人,月余时间,清洗后宫,杀光了兄弟,终于登上王位。
也是在同一天,北方的蒙国南下进攻胡国,三天便下两城。
“夫人,格木扎亲自出关来离人坡迎亲了。”
陈月生,我的夫君,曾经是江湖第一恶侠,人没少杀,恶没少做,可偏偏又带三分侠气,让人敬畏。
只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到西边当了土匪头子。
“夫君,那我……”
格木扎此举,无非是想借与嵩国联姻之力,威慑蒙国。
一个月的内斗,胡国兵力也有很大损伤,如果送亲队能利用起来,将是不小的战力。
“难道你真想在我这里当一辈子压寨夫人?”陈月生笑起来,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我听话得收拾了随身物品,独自骑马向着送亲队而去。
按照陈月生的计划,我要想办法说服送亲队加入西风寨。
乱世将起,有人才有底气。
可没人告诉我,送亲队会在这个时候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