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远摇了摇头,四皇子瞧了许云葵一眼,也说不去了。
周大夫人便笑道:“那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别影响了学子诗赛。”
*
一行人重又回到了梨树林,除了周大夫人姜珆一家,高怡县主一家外,诚王也跟着四皇子一起来了。
周大夫人心里巴不得离诚王远一些,只是没个好借口。
倒是高怡县主,听出杜唯珉对儿子吴康远有几分维护,少不得客气几句,就算要和素来不太对付的常平侯府一家应酬,也认了。
众人再次落座,赵国公府的丫鬟们又呈上了茶水点心。
杜陵坐下闲聊,目光却总时不时看许云葵一眼。
只可惜许云葵从刚才徐淙走了就一直心神不宁,根本没细听他们说话,就连走过来都是许云珊拉着的。
她的心思全放在担忧徐淙会不会生她的气,会不会难过上了。
周大夫人问:“刚才那个徐,徐书生可有什么来头吗,我瞧他岁数不大,说话却有些傲气,是哪一科的进士?”
“回周大夫人,徐淙还没参加科举呢,”吴康远回道:“他刚进京几个月,听说有贵人举荐他进了国子监。不过他才学很高,连国子监的夫子都考不住他,所以名气很大。”
说着他有些沮丧,或许他真不是读书的料。
高怡县主也睨了他一眼,“瞧瞧人家,再瞧瞧你?”
周大夫人却说:“原来还没考过啊,那傲得有点太早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天纵之才也见过听过许多,可是最后能真正在朝堂上留下来的有几个?还是踏实谦虚些好。”
“可不是,”高怡县主接道:“才学高是才学高,但要是性喜炫耀,眼里又瞧不起别人,这品行可不太好,而且他若是真和哪家小姐过从甚密…”
周大夫人皱了皱眉,“借女子的光还这么光明正大摆出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这话中的鄙夷让大家都静了一瞬,毕竟是贵族阶层,很多事就算做了都得藏着掖着,徐淙这样小人得志的猖狂当然让他们看不过眼。
还好许云葵还在神游,根本没听见周大夫人的话,否则又不知要如何作了。
姜珆适时接话:“倒显出四皇子的好了,身为皇子却不骄不躁,徐淙说世家大族盛气凌人,四皇子还为他说话,真是胸襟宽宏。”
她又特意笑眯眯地问许云葵,“云葵,你说是不是?刚才要不是四皇子为徐公子解围,恐怕还得闹呢。”
“嗯?”
许云葵回过神来,听见姜珆的话也朝杜陵看来,柔柔笑道:“是,四皇子刚才说得对,拿私事取笑别人的人,的确不是君子。”
她这话说得诚心,因为她真的感激四皇子为徐淙解了围。
杜陵却愣了一下,突然咳了几声,“许大小姐,过奖。”
温润和善的脸也咳红了。
周大夫人笑了,姜珆也笑了,连许云葵也没料到四皇子竟然这么羞涩,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高怡县主旁观了片刻,哪里还不明白这表面客套下的暗流涌动呢?
她无奈地瞥了眼自己的一双儿女,一个两个也在跟着笑,只是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天真的憨傻,就像无知的幼童。
活像他们爹,一辈子不懂钻营。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