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珆这才点点头,“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按原先的计划,明日去见他。”
第二日一早,姜珆起身后先让溪琴给她梳妆。
束上胸,穿上她们事先买好的男装,将长长的头束进玉冠,抚平弯弯的柳叶眉,故意染黄了面色,最后将红唇也涂上点灰。
姜珆对镜一照,镜子里恍然是个格外清秀漂亮的男子。
她又练习了一下低声说话,和放开了步子走路,直到姜路点了头,方和他一起出了门。
钱老板的车马店就在码头附近,钱老板本人长得又高又壮,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明显是个北方汉子。
他在店前的空地上走来走去,好像很焦急,看见姜路来,他大笑着迎了上来。
“江兄弟,你可算来了!这位就是?”
钱老板张大一双圆眼睛看向姜珆。
姜路介绍道:“钱老板,这就是我家公子。”
“哎呀江公子,久仰久仰,快进,快请进!”
钱老板热情地引着姜珆和姜路穿过车马店宽敞的后院,经过一排排马车和骏马,进了最后面的一间屋子。
“江公子,我这儿车马店里难免乱一些,还请江公子不要介意,请坐,请坐!”
姜珆进屋打量,屋内设有一张大方桌,并几把椅子,桌子上不见文房四宝,反而全是茶具和酒具,显然是钱老板日常见人谈事儿的地方。
虽不典雅,但也算疏放大气。
姜珆坦然坐下,翘起二郎腿,笑着寒暄:“钱老板不请我,我也想来见一见,本是个闹着玩的小东西,居然被钱老板做成生意了。”
“大老板,你可别诓我这无知公子,说几句游山玩水的经历也能卖那么多钱?”
“啊哈哈哈……”
钱老板抚掌大笑,“江公子小小年纪,真会说话,爽快,我老钱喜欢!”
他从怀中掏出那本手写的册子,“要说之前,我老钱还真怀疑这么好用的东西是不是公子哥儿写的,现在我信了江公子了!”
“不瞒江公子说,我特意请江公子过来一叙,一是真心想结交江公子这个人,二嘛,是这个册子上有些地方,我想改改。”
姜珆挑了挑眉。
钱老板摊开册子,指出其中几个画圈的地方,一一说来。
可是姜珆一听就明白了。
钱老板指出的都是册子中最核心重要的部分,比如京城最好的客栈好在哪儿,最负盛名的风锦楼擅长什么样式,斗艳阁的饰又有什么特点等等此类。
表明上问的是这方略编写得是否真实,实则是在打探姜珆的身份,到底能不能接触到这些最顶级贵气的生活。
姜珆淡淡一笑,假作不知,周密细致地将这些地方描述一遍,不吝言辞,说得仿佛就在眼前一般,连老钱都听入了迷。
说到最后,姜珆还叹道:“其实这只是江某素日游玩的一部分而已,钱老板若是感兴趣,我还想写一写哪里的外地商人多,哪里谋生的管事多,进京住店,如何才能最快摸清楚地理路线。”
“钱老板,你说这对那些想来京城求口饭吃的商人来说,岂不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