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劳伦德盯着他的眼神愈来愈没温度,斯诺亚干笑两声:“叶秋殿下,你要不要跟家属商量一下呀?”
叶秋像个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一样,跟家长劳伦德打着商量,终于劳伦德脸色难看地点头。
抽血倒是不疼,只是斯诺亚用于研究的剂量大,叶秋抽完血后脸色苍白,嘴唇没了半点血色。劳伦德心疼极了,抱着他在沙发躺下。
伊万老早准备好补血的药膳,看到叶秋殿下出来,立马把手里的汤端过去。
叶秋殿下要抽取信息素的消息几乎惊动了这座宫殿的所有虫,当然,这座宫殿的拥有者除外。
罗斯亲王一大早便去了玫瑰园忙碌,丝毫没有把叶秋抽信息素的事放在心上。他都自己抽过十多次了,知道疼不死虫。
相反,他还有点嫉妒叶秋,有如此美满的爱情。可以守在怀孕的劳伦德身边,抽个血都被劳伦德担忧。想当初,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抽取信息素,还与怀孕的伊万分隔两个星球。
虫比虫,真是气死虫。
他恶狠狠地修剪着玫瑰花枝,抬眼看到不远处他的领地里有一座开得歪歪扭扭的星船降落,他气冲冲地走过去,想要教训这位撞在他气头上的闯入者。
从星船上下来的,是罗斯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虫,他的哥哥。
“是什么风把您给刮了呀,我的哥哥?”罗斯亲王看着从星船上下来的虫帝阴阳怪气,“舍得来看你的疯子弟弟了?”
下一秒,他看到印象里一直矜贵优雅的哥哥跌跌撞撞地漫无目的地打着转,看到他犹如见到了救星。
“求你,带我去见劳伦德。”虫帝死死抓着他的救命稻草,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劳伦德。
宫殿内,劳伦德与叶秋依偎在一起,睡醒了的念念没找到雄父,就退而求其次地爬到叶秋的身边躺下。
劳伦德一勺一勺地舀着补血的汤喂给雄虫,叶秋脸颊微红地衔住勺子喝下。在劳伦德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下,叶秋抢过碗,自己喝了起来。
他怕再这么喂下去,自己的腰又不保了。谁说做零才会腰痛啊!雌君太凶猛了谁懂啊!
叶秋幽怨地在劳伦德暧昧的注视下,小口喝着汤。
门开了,罗斯亲王出现在门口。
“进来啊!缩在后面干嘛?”罗斯亲王不耐烦地冲着后面讲道,“怎么,不敢面对你做的错事吗,哥哥?”
殿内与殿外皆是一惊,劳伦德听到罗斯的称呼,已经知道是谁来了。他的雄主早将他在虫帝记忆里探取到的信息告诉了他,原来他的雌父就是虫帝一直寻找的真爱。
他只觉得可笑,一位连自己爱的虫都认不出记不清的虫怎么有脸标榜真爱?劳伦德面若寒霜:“让他滚!”
本来在外面近乡情怯的虫帝听到劳伦德无情的话,立马哭着奔进来瘫倒在他的脚下道歉。
“是雄父错了,是我对不起他。”虫帝想碰触自己孩儿的脚又不敢,“是雄父对不起你,雄父把所有欺负过你的虫都杀了好不好?”
“你能不能在梦里告诉你的雌父,让他在下面见我一面?”虫帝哭得眼睛痛了起来,他一想到是自己亲手害了心爱的虫,心如刀割。
他想一死了之去追随劳伦德的雌父,又怕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肯定恨死他了。
劳伦德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痛哭流涕地虫帝,他并没有因为虫帝诉说他对他雌父的深爱而感到动摇。就算虫帝不喜欢甚至厌恶他的雌父,也没有必要将他们父子俩赶尽杀绝,虫帝对他们做的错事完全是他的本性如此。
对雌虫无尊重,随意践踏的雄虫,劳伦德没有丝毫怜悯。
“若是我说,罪魁祸首是你,我想要你死,如何呢?”劳伦德冷漠,他并非是真心想让虫帝死,他想让虫帝永久活在悔恨之中。
“是你说你不会后悔。”劳伦德残忍地复述当时叶秋问虫帝时,他的回答。
虫帝毫不犹豫地回答绝不后悔,劳伦德其实听到了,那时他便当作从未有过雄父,他是雌父一虫所生。
虫帝猛然忆起他信誓旦旦的回话,惊得一屁股瘫倒在一旁,竟是他自己切断了后路。
“能不能让我摸一下那块晶石?”虫帝万念俱灰,唯一念头是想触碰自己爱虫,他找了一辈子的爱虫的遗物。
“当作是我死前最后一个心愿?”虫帝已经极度卑微,但唤不起这座宫殿任何一虫的同情,这些虫,皆是被他伤过的。
“不行。”叶秋断然拒绝,“劳伦德的雌父不会希望你碰水晶的。”
“您可不要弄脏了它。”叶秋杀虫诛心,做出送客的手势,“您请回吧,继续去做您的虫帝,高高在上的孤家寡虫。”
虫帝被强制送走,宫殿外的玫瑰开得正盛,宫殿内是亲朋好友的欢声笑语。
叶秋与劳伦德互相看着对方,情不自禁地吻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幸好,他们没有错过,他们完美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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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月,传来桑纳捷家族倒台的消息。
同年秋,虫帝病逝,书写罪己书昭告天下,传帝位与劳伦德,虫族历史上第一位雌虫帝王。
同年还有其他的虫族大事:最具盛名的雄虫医院阿诺德院长因谋杀罪和窃取成果罪被捕入狱。
被阿诺德杀害的天才夫妻的孩子,斯诺亚医生,则研制出了解决异常狂躁期的药剂,成为最年轻的御用首席。
所有虫都在歌颂劳伦德帝王的功绩,特别是他在雌虫婚姻法上做出的贡献。任何雄虫不得已任何借口对家中的雌虫采取任何暴力,违者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