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屏幕里,一个老年人佝偻着腰身,脸颊堆着一层层褶子,瘦得皮包骨,泪光闪烁地看天空,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渗入泥土中……
秦宴洲看不懂。
他伸手打开沙发边两个不刺眼的台灯,走到沈沐颜跟前,有点儿挡着她视线。
“你挡到我了。”
小姑娘现在的声音还夹带哭腔,不知道是被这种万籁悲剧的场面感动到,还是被这些血淋淋的场景布局吓到的。
秦宴洲坐在她腿边,手握着她脚踝,冷的,往上摸了摸,还是冷的。
坐在这里也不开空调,也不盖一层被子。
秦宴洲没打扰她看电影,自已起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件薄毯出来。
“来。”他只说了一个字。
同居这么久总得有默契,沈沐颜难得挺直腰身往他怀里去,正好在他睡衣领口擦擦眼泪。
眼睛有点儿看酸了,但这个电影不看到结局她睡不着,现在正是高潮部分。
秦宴洲抱着她,单手腾出来细致弄好毛毯,将她裸露出来的双腿全部盖住。
小姑娘没空搭理他,一个眼神都没给。
这让他有点儿气。
看茶几上的红酒杯里还有两口红酒没喝完,他伸手过去端起高脚杯,一口饮尽。
还是乖的,知道酒量差,只喝三两口。
他嗅了嗅沈沐颜唇部,没闻到什么酒气,倒满是她沐浴之后身上裹着的盈盈馨香,似玫瑰,又似茉莉,尾调悠长。
“呜呜呜。”
沈沐颜眼泪汪汪地盯着屏幕不知道怎么就看哭了,又吸了吸鼻子,回眸,狐狸玩偶还在沙发角落,她伸手抓不到。
干脆果断在秦宴洲的胸口蹭了蹭,擦眼泪。
“看什么呢?”
秦宴洲点了个暂停,名字没太看明白,也不是他能联想感受到的,毕竟没有从头看到尾,进入不了剧情,更是无法感同身受。
他惯着沈沐颜在他睡衣擦眼泪,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小姑娘哭得这么可怜,甚至比那次还要……
幸好此时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否则肯定会骂他不做人。
半小时后,电影终于走向结束。
小姑娘抽抽嗒嗒地掉珍珠,回眸,声音哽咽:“秦宴洲,我现在好讨厌资本家。”
“???”秦宴洲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成为背锅的那个。
资本家?在国内可不兴这么喊。
人人见了他都得恭维一句企业家,小姑娘这句话,着实有点儿伤人。
不喊阿宴哥哥了,也不喊先生,挑了一个最疏离,甚至有点儿像骂人的称呼。
“乖乖,怎么了?”他不想无故躺枪,怎么死的,总得明白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