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送到了?”
“回娘娘的话,送到了。”
“嗯,乏了,扶我去歇歇吧。”
二人走进内室,崔女官放下层层帘幔,这才露出满脸的心疼。
“陛下这是着了魔不成?怎可这样惩罚娘娘,您可是大梁皇后…”
“他霸了意姐姐。”
崔女官握着裤腿的手止不住的发颤,看着腥红着眼的娘娘声音都发着抖,“意…太…太子妃娘娘?”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崔女官俯身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恕罪,奴婢魔怔了,言语有失该罚。”
“呵—”江静姝冷冷一笑,“嬷嬷也觉得荒唐是不是?谁能想到被臣工们歌颂的明君会是个杀兄霸妻的禽兽。”
崔女官再顾不得规矩,起身捂住娘娘的嘴,“小姐,奴婢求您不要再说了,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如今那个人大权在握、独揽朝纲,咱们又能如何呢?
您没有子嗣傍身,江家也都是些无能之辈,您要保全自身才是。
更何况…更何况或许是您看错了呢。”
江静姝想到了幼时,意姐姐经常带着自己去见昭明哥,两个人牵着自己的手偷偷逛遍了大街小巷。
因为自己贪玩和二人走散,吓的昭明哥动用了御安司。
为此昭明哥还受了先帝的一番训斥,得知后的意姐姐气的在她脸上画了两瓣梅花。
“小淘气鬼,看你下次还跑不跑?给你留了印记,以后想丢都丢不了。”
为此她还哭了一场,就怕那两瓣梅花一直留在自己脸上。
如今想想,还不如就长在脸上好了,也省得给禽兽做这个继后犯恶心。
“我不会看错,那是只有意姐姐和我才知道的密语。”
没错,就是那两瓣梅花,她在祈靖川的脖子上看到了,那明明是被人掐出来的痕迹。
她问过对方,祁靖川竟说是小答应与他玩闹时不小心弄的。
呵—他恐怕是忘了,自己这个皇后再是不得宠,却有管理后宫之权。
那日的彤史分明是一片空白,他不曾召幸任何后宫女子,哪里来的小答应,难道是鬼魂不成?
越是想下去她心就越加疼上几分,意姐姐竟被这个畜生霸了十几年,她要怎么活?怎么还能活?
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姐,崔女官也跟着无声流泪。
“小姐您别伤心了,奴婢知道您和先太子妃娘娘的情谊,可如今咱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宫中…宫中哪里有咱们的势力!”
拭去脸上的眼泪,江静姝冷声道:“如今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他的命我要定了。”
“小姐!”
“嬷嬷不必多说,扶我出去继续礼佛。”
“小姐您的腿不能再跪了,这样下去您的腿会废了的。”
江静姝站起身,扶起崔女官轻声道:“我要让祁靖川看到我臣服他的诚意,想来也够他得意一阵了。”
素面朝天的皇后娘娘满面悲悯的对着佛像日日祈祷陛下安泰,不知感动了多少宫人。
而只有近身服侍的崔女官知道,皇后娘娘嘴里念的哪里是慈悲为怀的佛经,那明明是恨不得啖其肉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