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近日,才堪堪解了禁,找他去了溢香楼。
宗肆出现在溢香楼时,孟泽身边正坐了两位女子,都是楼里的头牌,身姿摇曳,媚若无骨,而脸上却无半分风尘气,倚靠在孟泽身边,倒像是寻求他的庇护。
女子见宗肆进来,视线便一直落在了他身上。
“你倒是不怕孟澈再度拿你的私事做文章。”
宗肆道。
孟泽却是似笑非笑道:“父皇也是做做样子,不会因为女人而真怪罪于我,只是也须给孟澈一个交代。”
便是真偏心,明面上也得装出一副公正的姿态来。
宗肆不语,也并无半分惊讶神色,在他对面落坐。
孟泽拍了拍怀中的女子,笑道:“所有女子都同你们一样,见到他便走不动道,我曾说过谁拿下他,我便给谁一千两金子,你们也可试一试。”
女人自然跃跃欲试。
宗肆却道:“下去。”
声音分明平静,可气势逼人,女人顿了顿,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孟泽。
“没听见他说什么?”
孟泽笑道,其实仔细看去,他眼中何尝不是同样半分留恋也没有,女子与他而言,更是消遣罢了。
女人慌忙起身离去。
“分明不久前,北地才刚刚平息,按理说该夹着尾巴才是,如今胡人汗王方驾崩,新汗拓拔咎上位,便再度蠢蠢欲动,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舅舅军中出了事。”
孟泽道。
去年大燕粮食产量不比前年,也是因此,各处边疆才会争夺粮草,宁诤与宗铎在这事上有过争执,便是因此,而这事,若非京中几位负责相关事宜的大臣,怕是无人知晓。
再有宣王身边的两员大将一位病亡,一位回京探亲途中重伤,怎么看,这事也不简单。
宗肆不语。
“恐怕是想置舅舅于死地。”
孟泽道。
“这一回去北齐,我已购得足够的粮草。”
宗肆道,这一回宗肆出京,明面上是去了儋州,实则去了北齐,藏在了去商谈暖香阁铺子的商人中间,背地里找了商贩,谈及粮草一事。
到时粮草,便以暖香阁货物的名义,运回大燕。
而宁芙为了自己的利益,写信给了北齐公主,希望得到她的庇护,公主待宁芙有几分真情,并未拒绝,是以暖香阁的货物,通关之人自然不敢得罪公主,不会细查。
孟泽道:“粮草之事解决了,也算消了心头大患,不过还是得告知舅舅要小心,这事也极有可能是孟澈干的。”
宗肆扯了下嘴角,却并未言语。
与孟泽商谈完事,已是深夜。
宗肆回了宣王府,正巧撞上回府的宗铎,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
“事情办妥了?”
宗铎开口问,便是他心中依旧有几分不痛快,却也不会耽误了正事。
“嗯。”
宗肆却是不愿意细谈,眼神中也隐隐有几分不耐烦。
“林副将的眼睛瞎了。”
林副将,便是宣王手中的一员大将,回京探亲途中,被人刺杀,索性还未身亡。
“明日我会进宫,替他求封赏。”
宗肆道。
宗铎点点头,并未再多言。
越是遇到重要之事,便越得冷静,宣王府中,倒是与平日里,无半分区别,这事虽严峻,却也绝非眼下之事。
第二日,宗肆在府中遇到了章和。
章和未料到会遇见他,眼中不由多了几分喜色,眼神亮晶晶的,灿若星辰,道:“世子哥哥,我想学射艺,你能否教教我?听闻谢姐姐和凝姐姐,都是你一手教的,我也想得个好成绩。”
宗肆看了看她,章和还未及他胸口高,求人时,真诚而又不谄媚,十分讨喜,只不过他却未同意。
章和去找了宗凝诉说此事。
“我早说了,我三哥没那个耐心。”
宗凝却早已预料到了此事。
章和却是不气馁,给自己打气道:“我一定要学最好的。”
她的射艺,也要拿上等。
章和日日来宣王府,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宗肆,可怜兮兮地求他,道:“世子哥哥,都说你是最厉害的,你当个好人,教教我吧,日后便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你父亲若知晓华安府的女君,要给人当牛做马,怕是得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