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似乎被猛地从出神中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把刚才的想法扔出脑海:“……没什么。”
迪诺没有识趣的放过话题,而是一猜即中:“你在想刚才约瑟。盖瑞特的话,对不对?”
凯西没有吱声。
“你为盖瑞特感到遗憾吗?”
凯西终于张嘴了,出口的话硬邦邦的:“我为他一家都感到遗憾。”他伸手给车打火动起来往前开,“但不管多遗憾,法律就是法律,任何私|刑都是犯罪。”
迪诺凝视着凯西的侧脸,看着他嘴角抿出的冷漠的弧度,突然间醒悟过来,凯西身上一直给他带来的莫名的矛盾感是什么。
凯西同情被|强|奸|被|侵|犯的薇薇安,也为莉娜感觉难过,这是所有人都会拥有的共情能力。但当凯西知道了这真的是一场约瑟。盖瑞特一手操纵的复仇计划时,他却冷淡的表示了法不容情。
这本身是一种很矛盾的思想。
就像迪诺,脑海里也曾一瞬间闪现过,安迪。赫尔曼罪有应得,复仇者哪怕抓不到他也不会内心难安。但凯西却……固执地认为非白即黑。
迪诺把视线收了回来,目视前方,假装没看见凯西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矛盾点都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很期待能慢慢地把这些矛盾点挖出来,就像小时候他最喜欢的解密游戏。
……
回到办公室,趁着沈烈在场,凯西把盖瑞特的证言复述了一遍:“约瑟。盖瑞特说,自从莉娜和瑟琳娜死了以后,他就决心复仇。他知道了安迪。赫尔曼因为强|奸|薇薇安。利特而被判入狱八年以后,他就启动了整个复仇计划。他因为二级谋杀而入狱,改了名字,又在狱中博取了安迪。赫尔曼的信任,成为了他的室友。在一次大型斗殴的时候,他偷偷藏起了一根拖把的棍子,在安迪。赫尔曼刑满释放的前一天,把他约到了储藏间,用拖把棍子|鸡|奸|了他,导致他感染致死。”
这一套作案说辞下来,确实有理有据。
奥斯顿皱着眉,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在莉娜的庭审过程中,安迪。赫尔曼就没有见过约瑟吗?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沈烈解释了这个问题:“我回去仔细看了看庭审时候的材料,约瑟。盖瑞特的工作是在国家部门做研,当时正好赶上一个机密项目,封闭了三个月,等他终于出来的时候,莉娜已经死了。所以从头至尾,安迪。赫尔曼应该是没有见过他的。”
说着说着,沈烈也想到了一个问题:“安迪。赫尔曼被判了八年,对于一级|强|奸|罪来说,这未免太轻了一点。我之前粗略的看了一下好像是因为证据不足,我今天回去再仔细看看。”他低头看了看表,快七点了,“先告诉瑞克斯监狱把约瑟。盖瑞特暂时独立关押,我不想生什么不确定的意外了。”
杰瑞点了点头,拿起了电话给瑞克斯监狱长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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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迪诺(手放腿上):感动吗?
凯西(僵硬假笑):不敢动不敢动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我现在把你视为我正在追求的爱人
纽约市的深秋是很冷的。
从盛夏到深秋好像只过了一个晚上,枝头叶子枯黄的度似乎也能验证这一点,就好像它们上一秒还摇曳着翠绿的身体耀武扬威,下一秒除了被凛冽的秋风扫落在地为环卫者增添负担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了。
沈烈的视线在这些叶子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秒,就扣紧了领口匆忙的走过了,高级定制的皮鞋踩在这些已经半死去的树叶上面,出了清脆的声音。曼哈顿警局和检察院离得不远,他在寒风里走几步就到了,虽然听起来有些心酸,但这是他今天一天里可以说最高兴的一件事了。
坐上电梯,沈烈才有一种被暖意包裹的迟钝感,这种迟钝感持续到他坐进办公室松软的椅子里的时候,已经潜移默化地转变成了自在感。
他在左手边的柜子里翻到了写着“纽约市人民诉安迪。赫尔曼(薇薇安。利特)一案【注】”的文件袋,厚厚的一沓,预示着他今天又要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说是一个人也并不准确,这座大楼,每天都是灯火通明。不是5楼的经济犯罪检察办公室,就是11楼的税务犯罪检察办公室,或者今天轮到的他的8楼的凶杀重案检察办公室。
总而言之,犯罪分子一天不灭绝,他一天不失业,这座楼里就没有一天会陷入绝对的黑暗,除非停电。偶尔累了,他还能在窗边望到同病相怜的曼哈顿警局。
沈烈喝了一口助理临下班给他放到桌子上的黑咖啡,又苦又冷,但是提神,开始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起这份卷宗,试图找到安迪。赫尔曼被如此轻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