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走了以后,迪诺反手把小会议室的门关上,轻声问:“你给他的是删减后的版本吗?”
凯西先是沉默,然后摇了摇头:“我曾经有一瞬间确实想要把后面的两句话删掉,但奥斯顿说的对,我不能轻举妄动把案子毁掉。”
“所以你还是保留了最后关于杰西的那两句,”迪诺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轻轻拢在怀里,“我知道你在努力把杰西和奎恩这两件事分开来看,但事实如此,他们两个之间通过死鹰、艾伦和德兰。斯诺而呈现出千丝万缕的关系,很难拆的开。”
“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还有更大的原因是——”凯西急急地说到一半又顿住,然后才低声说:“我不知道德兰。斯诺是否已经有一些察觉,但我害怕他继续挖下去会现卡尔是杰西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迪诺轻拍他肩膀的动作顿住了。
“我知道他是卡尔的亲生父亲,我也知道根据法律我不能剥夺他作为父亲的权利,但我就是——”凯西的双眼流露出疲惫和绝望,喃喃道,“——我就是不能让卡尔被他带走,以后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听我说,我觉得杰西也是这么想的。”迪诺蹲下来,把凯西有些长长了的金拢在耳后,“否则她大可以把卡尔留给德兰。斯诺,不会费这么大劲让你带他离开,让你给他安稳快乐平凡的生活。即使她对德兰。斯诺有过几分爱意,她也没有被冲昏头脑,她知道卡尔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的人生。”
“所以你不要想太多,”迪诺轻轻吻上他的额头,“杰西把卡尔给了你,不是德兰。斯诺,是因为她知道你会做出对他最好的选择,尽力给他最好的人生。”
凯西被他搂在怀里,他的耳边能听到迪诺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把他原本跳动的十分剧烈的那颗心慢慢领着安静了下来。
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他曾经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同时完成面对德兰。斯诺、替杰西报仇、把卡尔照顾的很好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如果没有迪诺在他身边,他真的不一定能做到。
而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爱着,到底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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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聆讯庭
“案件编号ny3556,纽约州人民公诉艾伦。唐克斯,一项一级故意杀人罪。”
法庭书记员大声朗读后把文件递给了多诺万法官,多诺万法官从眼睛后方看了眼站在被告席的艾伦,转头看向检察官:“上午好,沈检察官。”
“上午好,多诺万法官。”沈烈温文尔雅地朝法官微微鞠躬。
“我看见你买了门口新开的咖啡厅的拿铁,个人拙见,并不是很醇厚。”多诺万法官随口说了一句,就拐回了正题,“控方是否允许保释?”
“控方允许有条件的保释,法官阁下。”沈烈道,“唐克斯先生不只是被告,还是重要的污点证人,希望您准许被告在有警官24小时监控的情况下保释候审。”
多诺万法官把视线移向了艾伦和他的公费律师:“辩护律师什么意见?”
辩护律师说:“我方没有意见。”
能够保释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既然你们双方已经达成了一致,那我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多诺万法官敲了法槌,“被告艾伦。唐克斯,保释金1。5万美金,没收护照,需要佩戴脚踝追踪环,下一个!”
狱警把艾伦待下去,他和他的辩护律师准备去交保释金,沈烈不太在意他,毕竟重头戏并不在他这里。
“案件编号ny3557,纽约州人民公诉瑞文。弗里曼,一项一级故意杀人罪,一项非法贩卖|毒|品|罪,一项一级行贿罪。”
多诺万法官一边接过文件,一边对还在控方座位上没动地方的沈烈挑起眉毛:“噢,沈检察官,又是你。”
“是的法官阁下,”沈烈对他笑了笑,“我们最近的案子确实比较多。”
“好的,让我来看看……瑞文。弗里曼,”多诺万法官看向被告,顿了一下,才说,“被告的眉毛很有创造性,噢,和你的辩护律师如出一辙。”
沈烈瞥了一眼瑞文。弗里曼——当然,就是死鹰的原名,上庭的时候肯定是要用本名的——还有德兰。斯诺,确实也是对他们两个那种纹身当眉毛的审美欣赏不太来。
“谢谢法官阁下的夸奖,”德兰。斯诺对多诺万法官笑了,看上去幽默又富有魅力,“这是当下流行的趋势,很高兴能得到您的肯定,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纹身店的联系方式分享给您。”
“噢不了,我就算了吧,年纪大了。”多诺万法官赶忙挥了挥手。
沈烈难以控制地想象了一下多诺万法官那张脸把眉毛剃掉纹上蛇和花纹身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翘了翘唇角。
观审席里凯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德兰。斯诺伪装出来的好好先生人设嗤之以鼻,小声跟迪诺吐槽:“幸亏多诺万法官拒绝了,否则第二天他就会现自己已经跻身在‘满月’这个跨国□□的高层了。”
迪诺好险没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