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李家父子得知我军生擒贺青山,担心其给贺青山下令抵御我军之事败露,李家父子必然鱼死网破,与我军撕破脸。”
“陛下应是顾虑李家父子趁我军与倭人交战时,骤然而攻。”
“因此才急于斩贺青山!”
纳哈出顿了一下,低头冲张定边拱手道:“如果退让,非但不会让李家父子感恩戴德。”
“相反还会让他们父子愈肆无忌惮,今后对陛下令旨依旧是阳奉阴违。”
“还请张将军向陛下言明利害,既然那李家父子反志已露,那便万万不可姑息养奸!”
看着表情凝重,甚为严肃的纳哈出。
张定边轻笑一声,出声宽慰道:“将军以为斩贺青山乃是陛下的退让之举?”
“难道不是?”
纳哈出眸光郑重,当即反问:“自打踏足高丽境内,陛下未免太过仁慈了一些。”
“我等将帅攻下江界、长津二城后,陛下偏是让那李家父子负责安抚两城百姓。”
“倘若换末将出面,江界、长津凡有人胆敢妄图聚众哗变,那便兴兵屠之。”
“杀一儆百若是不成,那便多杀些叛逆之人!”
“将不愿归顺之人尽数屠戮,江界、长津二城自然安定!”
看到出来,纳哈出对高丽战场上朱标的一些个安排早已是积怨已久。
如今因斩贺青山却不让他与李家父子对峙,纳哈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遂而将先前不满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只不过!
当确定纳哈出竟以为朱标乃是仁慈软弱之人后,张定边一时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辽州侯,你并非刚刚追随陛下,你怎的还会以为陛下乃是退让求全之人?”
“嗯?”纳哈出微微一愣,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表情也变的很是迟疑。
也是此时。
张定边看向包括纳哈出在内的眼前诸将,朗声说道:
“纵然没有这贺青山据城以守,阻扰我军前往开城。”
“陛下何其英明,又岂能不知李家父子早有反心?”
“诸位将士都是军中好手,难道不明白事分轻重,情有缓急?”
“眼下我军最主要的便是支援开城三千鹰扬卫将士,并于廖永忠、王志所部合兵一处。”
“我军之所以越过辽东,最大的敌人也还是倭人畜生!”
“既然如此,本将倒是想听听诸位以为当下该如何行事!”
“这。。。。。”
见张定边竟开始问询他们意见,眼前这些个兵卒自是目光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并非中军大帐,诸位将士无论军衔品级,皆可开口。”
“绝无非议军政之罪!”
听到张定边如此说,其中一名兵卒壮着胆子上前说道:“李家虽是鼠两端,可若击退开城倭人,与秋南道我军十万将士合兵一处,李家父子又何足挂齿?”
“不错!”
“况且此时倭人兵卒恐怕已临近开城,若我军迟滞不前,反而进攻李家父子。那开城不保不说,鹰扬卫将士恐怕也会死伤惨重。”
“不错,陛下兴兵之初便已说过。我军只是借道高丽,为的还是迎战倭人,为太上皇的征倭大军减轻压力。”
“眼下暂时放李家父子多活两日,也只是权宜之计。”
看着眼前兵卒再无顾虑,张定边眸光温和转向纳哈出道:“辽州侯以为呢?”
“这。。。。。”
“是末将未能看清大局,还请将军恕罪。”
“陛下仁德,莫说我等诸将,即便军中百户小旗也可畅所欲言。将军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