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并没有被裴越的小动作安抚到,反而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好笑。
如今看清了镇北侯的真面目,她并不想再重复以前那种卑微的日子。
“侯爷问完了没有?”赵宛宁不耐烦道:“问完了我们就走了。”
若不是裴越拉着,赵宛宁连话都懒得说,便想直接摔门而去。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镇北侯不打招呼地跑过来,鬼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赵宛宁也不想惯着他,在她心里,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在费心思了。
齐通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尖锐甚至是刻薄的赵宛宁,他有一瞬间的怔愣,赵宛宁也没等他开口,便直接拉着裴越走了。
齐通海愣愣地看着赵宛宁离开的背影,这时他才发觉,赵宛宁好像长高了一些,身子骨看起来也结实了许多。
“宁儿她……”齐通海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的女儿突然变了性子,不再讨好他这个亲生父亲?还是说自己的女儿对自己恶语相向,不敬生父?
齐通海也知道,在庆阳长公主与他和离的那一刻,赵宛宁早已随着庆阳长公主一起与他断了关系。
可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庆阳长公主母女二人的。那时齐家军腹背受敌,一方忌惮于齐家军的势力,生怕齐家军功高震主,一方对失去头领的齐家军虎视眈眈,伺机想将齐家军收入囊中。
齐通海作为齐府唯一的血脉
,若是他不站出来,那偌大的齐家军将会落入谁手,陷入怎样的命运,可想而知。
世人只知道齐通海为了继承镇北侯的爵位不惜与庆阳长公主和离,与亲生女儿清河郡主断绝关系,却不知道他为了保下齐家军付出了多少。
齐通海继承镇北侯府后,却未曾再成亲生子。在他心里,他的夫人永远只有庆阳长公主,而他的孩子也只有赵宛宁。
“侯爷,”齐斟轻声道:“您连日里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吧。待您休息好了,郡主、郡主她……”
齐斟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齐通海,赵宛宁如今的性子谁也不好说,他是打算先送镇北侯去休息,而他则会趁机去说服赵宛宁,可能否成功说服赵宛宁,他心里也没底。
“……嗯。”齐通海终是长叹一声。
赵宛宁沉默地带着裴越回了房间。
那两只小猫原本在赵宛宁的床上探头探脑,试探着爬出来,一听见动静,便立刻钻进锦被里。
直到听到两人的声音,那两只小猫才又探出头来。
“喵呜——”
“喵呜——”
赵宛宁听到小猫可爱的叫声面色终于缓了一些,她上前几步走到床边,阿虎便爬出来,摇着尾巴往她手边蹭。
赵宛宁顺手就将金虎抱起来,阿虎便顺势舔上她的脸颊。
裴越看得有些吃醋,没想到这小猫如此黏人。
另一只金银则是奋力往裴越身上爬,裴越此刻眼里只有赵宛宁,虽然将金银抱在
怀里,却也只是虚虚抱着,并没有心思都弄它。
赵宛宁专心地与阿虎互动,裴越见她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终于放下心来。
“宛宁,你刚刚……”裴越试探地开口。
赵宛宁脸色倏然一沉,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裴越若是认真观察,便能看到赵宛宁的胸口起伏地有些剧烈,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早膳吃得太少了。”裴越继续道:“昨夜是不是没休息好?”
赵宛宁以为裴越是要说她对镇北侯的态度不好,她已然在心底做好决定,若是裴越说了这话,她便会立刻翻脸。
还好,裴越没让她失望。
裴越并不在意赵宛宁对镇北侯的态度如何。他始终记得赵宛宁与齐斟的婚约便是镇北侯强硬给赵宛宁定下的,若是没有那个婚约,赵宛宁也不会被齐斟伤害,更不会传出那么多流言蜚语。
上一世他与赵宛宁刚成婚时,一直惶惶不可终日。裴越总是在心里庆幸,幸亏当初那日他被陆淳知拉去了清乐酒楼,幸亏那日他救下了赵宛宁,不然赵宛宁要嫁的人或许就是别人了。
再退一步,镇北侯虽然说是赵宛宁的亲生父亲,可自他与庆阳长公主和离后,他从未再管过赵宛宁,在赵宛宁的成长中几乎没有出现。
裴越一想到赵宛宁一个人在偌大的却无人关心的长公主府长大,便觉得难过。她那么好,不该被那样对待。
“我吃得并不少呀。”赵宛宁放松
地笑着:“我吃了一整碟金玉豆腐,还吃了一小碗粥,很饱。”
裴越也笑着道:“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再多吃一些,这样就能更健康一些。”
赵宛宁微微侧了侧头,她看着裴越,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就是镇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