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寒暄几句后,赵望舒突然正色道:“裴越呢?”
“他还在忙着案子的事情。”赵宛宁回答道,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又做了预知梦的事情告诉赵望舒。
倒不是她想瞒着什么,只是这个梦毕竟是关于裴越父亲的事情,她也不确定赵望舒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赵望舒并未察觉出赵宛宁的小心思,她忙了许多天,精神一直紧绷着,好不容易回到府衙可以暂时放下身上的担子获得喘息的机会。
屋子里一股淡淡的梅香,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赵望舒看着花瓶里的白梅,猜到那或许是赵宛宁折来的,心里顿觉十分熨贴。
“宛宁,”赵望舒突然喊道。
正在走神的赵宛宁突然被抓包,有些心虚:“阿姐?”
“今夜子时三刻,你与裴越一同来找我。”赵望舒看着赵宛宁的眼睛,她眼神复杂,里面蕴藏着赵宛宁看不懂的东西。
“哦,好。”赵宛宁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依然答应下来。
赵望舒看着赵宛宁如此信任她的模样也有些唏嘘,一开始她不过是因为师父说赵宛宁身怀绝技,能预知未来,这才起了与赵宛宁合作的心思。
没想到半年过去,她与赵宛宁居然也成了可以相互信任的关系。她知道,赵宛宁把她当成亲姐姐来对待,而她自己,也是将赵宛宁当做亲妹妹一般。
赵宛宁见赵望舒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便拿来毛毯盖在赵望舒身上,
而她自己则是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
赵宛宁将赵望舒的话转述给裴越,裴越听得一头雾水:“大公主为何要我子时三刻去找她?白日里不成吗?”
“我也不知道。”赵宛宁摇了摇头,她总觉得赵望舒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可她知道,赵望舒不会害她。“也让我今晚一起去,不管何事,去了就知道了。”
“好。”裴越点了点头。
“我今日去问了镇北侯。”赵宛宁顿了顿,她的语气带着迟疑和不确定,“我也不好直接问他裴长舟将军的事,便从侧面打探一番。”
“如何?镇北侯知道我父亲的消息吗?”一听到关于父亲的事情,裴越便开始心急。
“他一直给我打太极,”赵宛宁愤愤道:“总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一直在绕圈子。”
齐通海今日听到赵宛宁提起裴长舟,并不觉得奇怪,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赵宛宁总会来问他的,连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笃定。
赵宛宁今日开口时,齐通海想,该来的总会来的。可赵宛宁难得主动跟齐通海搭话,虽然是为了裴家的事情,他想多与自己的女儿说说话,所以他并未直接说明,而是找些话题,与赵宛宁攀谈。
可惜赵宛宁并不吃他这一套,见齐通海一直兜圈子,便结束了谈话。
赵宛宁回忆着齐通海听到裴长舟将军的名字时的反应,齐通海的反应很平淡,仿佛早就做好了被她询问
的准备,见她说出裴长舟三个字时,倒有些如释重负。
“看镇北侯的反应,他应该是知道的。”赵宛宁猜测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去问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镇北侯知道我父亲的消息便好。”裴越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克制住自己,镇定道:“宛宁,真的谢谢你。”
赵宛宁看出来他的克制与镇定,裴越向来如此,也许是自小就失去了父母的陪伴,只能与裴太傅相依为命,他总是极力压抑自己。
赵宛宁叹了口气道:“元卿,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
赵宛宁说着,便抬手将裴越拥入怀中。
裴越比赵宛宁略高一个头,此时,他有些局促地被赵宛宁抱着,心里却觉得十分熨贴。
赵宛宁继续道:“待今晚见过阿姐,你将案子查清,我们便请镇北侯带路。”
“好。”裴越的声音又恢复到往日的温柔。
赵宛宁又道:“李大人那边如何了?你不是说这几日已经审的差不多了,只待李大人回来便可以将杨家一网打尽。”
裴越呼吸一滞,这也正是他担心的事。
见裴越一直没说话,赵宛宁察觉出一丝不妥,便开口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裴越摇了摇头,他的脑袋埋在赵宛宁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到赵宛宁的耳朵里:“我已经好几日联系不上李大人了。”
“怎么回事?”赵宛宁一把推开裴
越,裴越此刻神情有些担忧,眉心一道深深地褶皱。
赵宛宁抬手想帮他抚平,却被裴越一把抓住,握着赵宛宁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
“之前李大人一直有青州的地头蛇暗中保护,还让我们放心。我们约定好,每三日联系一次,一来是为了互通有无,一来是确认李大人的安全。”
“三日前便是约定好的联系时间,可我和阿年并未收到消息,昨日,那地头蛇托他的手下带了个消息,李大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