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里的球棒再也握不稳了,上下牙直打架。
女人紧紧把小男孩抱在怀里,体若筛糠。
“你……你是人是鬼?”男人颤声说道。
“哎呀,别这么紧张嘛……”梅一白笑着把嘴张开,“很惊讶么?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我是怎么凭借纸条上的气味找到你们的?”
她的舌头本来就比普通人稍长一些,在舌尖位置又延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蛇信子……若把蛇信也算成她舌头的一部分,整体长度恐怕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
蛇信灵活异常,在空气中快伸缩游动,如同少年闰土手里的双尖钢叉……
夫妻俩和男孩哪见过如此恐怖的人,看到她舌头的全貌,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是男孩更是吓尿了,一滩热流直接滋在裤裆里。
“哎,你们为何怕成这样?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她笑道,“我是来做生意的,只要拿到应属于我的东西,我马上就走。”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便携式手术包,拉开拉链,里面是手术刀等手术用品。
“你们不用怕,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你们要做就是睡一觉——至于伤口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令伤口很快愈合,当你们醒来之后只会多一条不太明显的疤痕而已。”她安慰道。
但这样的安慰只能使三人更加恐惧。
“快一些,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应该是一家人吧?难道没有谁会为了家庭主动站出来吗?反正只是一颗肾而已,又不会影响什么,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干重体力劳动的人,用一颗无用的肾换来一大笔钱,这笔买卖很划算啊。”她轻松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去巴厘岛度假似的。
讽刺的是,夫妻俩本来是擅自决定让女儿为家庭做出牺牲,现在却轮到他们必须为家庭做出牺牲了。
“啊,如果你们是怕疼,那更是多余的担心。”
她故作恍然状,把嘴张得更大,指着牙床说道:“看见这两颗牙齿没?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她大部分牙齿与普通人无异,唯独上牙床的左右两颗虎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颗细长、弯曲、半透明的獠牙,像是毒蛇的毒牙。
“这两颗牙齿,来自于印度的一种眼镜蛇,那种蛇的名字你们肯定没听说过。”
她用长长的蛇信缠绕着毒牙。
就算是她,也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毒牙的存在,等完全适应了,她才又在口腔内埋入毒囊,否则如果不小心被毒牙划破口腔,她也会吃很大的苦头。
“在我的故乡,那里的人实在太穷,穷到连非法药物都吸不起,所以同胞们为了找乐子,想到很多有趣的点子。”她遥望西南,仿佛隔着万水千山注视着那片贫穷炎热的南亚次大6。
“有一个男人,他的瘾头太大,普通的非法药物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于是他尝试着……吸眼镜蛇的毒。方法就是让眼镜蛇在自己的舌头上咬一口,让适量的毒液进入体内。眼镜蛇毒里含有一种名为net的神经毒素,这种毒素是一种烟碱型乙酰胆碱受体(nachr)的拮抗剂,在临床上,这种拮抗剂可以用来当作镇痛药物代替吗啡,所以也能用来代替……啊,我这么讲,你们是不是听不懂?我真是一个不太合格的老师啊。”
她懊恼地挠挠头,叹了口气,“总之,这种毒素进入人体之后,会令人产生长达三至四星期的‘高度兴奋与幸福’,其他那些传统的非法药物跟这种毒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只不过,那名男子可以说是行走在刀锋边缘,如果眼镜蛇注射进他舌头里的毒液稍微过量,他恐怕就……在高度兴奋与幸福中死去了吧。”
夫妻两人听得不寒而栗,他们早听说三哥多奇葩,没想到居然能奇葩到这种程度……让眼镜蛇咬自己的舌头来过瘾,这tm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你们不用羡慕,我给自己装上的这两颗毒牙,就是来自于同款眼睛蛇,毒囊则埋入我口腔内壁的皮下。一会儿我与你们其中一人舌吻的同时,会轻轻咬破你的舌头,你就可以亲身体会到长达三四周的高度兴奋与幸福了,在这期间你绝不会感到伤口的疼痛,等三四周后,毒素效果消失的时候,你的伤口也早已愈合不疼了,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和害怕……”
说到这里,她俏皮地笑道:“你们需要担心的反而是——你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依赖感,效果消失后再想办法找到我,恳求我再咬你一次。”
夫妻二人早已吓得噤若寒蝉,但他们的神情分明在说:谁会那么傻?以为我们是三哥吗?
“不相信么?”
梅一白信步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看看下面那些人。”
夫妻二人战战兢兢地凑到窗边,向下望去。
他们的房子位于五楼,从窗边可以看到路灯下徘徊着好几个陌生人,有男有女,这些人用古怪的眼神齐刷刷抬头与他们对视。
“这些人以前也不信,现在嘛……为了求我再咬他们一口,他们可以为我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比如在警车来的时候主动钻进警车的车轮下,以阻挡警车。”梅一白微笑,“所以你们不要考虑反抗、逃跑或者报警之类无聊的把戏,痛痛快快地配合我,咱们可以尽早结束这一切。”
夫妻俩如坠冰窟,被残忍地断绝了一切挣扎的希望。
“不要那么垂头丧气嘛,跟你们讲,我的吻技可是棒的,绝对值回票价!”她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来回巡梭,“那么是谁来呢?”
她望向女人,颇感兴趣地说道:“女性我也是可以的哦。”
“还是说……由我来作为导师,让这位小帅哥迈向成人的阶梯?”她的视线落在男孩的脸上。
男孩的脸莫名一红,但他的眼睛马上被他妈给蒙住了,“宝贝,别看她!”
“或者……果然还是由一家之主做出一点点牺牲和奉献呢?”梅一白盯着男人,挑逗地舔了舔嘴唇。
男人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如捣蒜,“求求你,这屋里你拿走什么都行,我们绝不会报警!你想要钱,我们也可以写借条,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不要别的东西。”她轻快地走向他们。
“等等!”女人像是刚想起什么,满头冷汗地说道:“你是凡者对吧?我听说,凡者是不能随意伤害普通人的,否则……”
“那种自我束缚的清规戒律,只对正人君子有效,你们觉得我像正人君子吗?”梅一白噗嗤一声笑了,“当然,你们也不是,正人君子不会跟我产生交集,对吗?”
她妖娆的背影在灯光下宛如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而其他三人则像是被扔进蛇窝里的三只小白鼠。
大约半小时后。
“嘻嘻……哦哦,我飞起来了……飘啊飘啊……呜呜……小火车开动啦……呜呜……学妹,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可以吗……***,你不能这样啊,我有女朋友了……结婚……咱们结婚吧……我……我当爸爸了……嘻嘻……”
男人光着上身躺在餐桌上,但并不是为了表演男体盛之类的刺激节目。
他的瞳孔放大,视线没有焦点,口中胡乱地呢喃,脸上的表情非常放松而安逸,仿佛身在云端。
他在做梦,无比美好的梦,梦里是纯粹的快乐时光,以现实经历为基础的妄想,比现实中的一切快乐百倍。
他的左下腹有一道新鲜的伤疤,是刚缝合的刀口,刀口长度并不长,可能也就相当于成年男子的拳头宽度,也没流多少血,足以证明施术者的技术精湛。
秘医梅一白,或者说是被红叶学院内部用“弗兰肯斯坦妮娅”代称的这个女人,神态轻松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她的手还有些潮湿,因为刚掉手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