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眼神?”
童丘虚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假和尚,“你的眼神好像充满了侮辱。”
假和尚连连摇头,“不不不,贫僧只是没料到施主居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有些意外而已。”
童丘懒得和他多逼逼什么,转头对这个男人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男人就像是不设防一样,对童丘的问题有问有答,“我叫左昌。”
童丘伸出手,哈哈一笑,“我叫卫虎,咱俩组合在一起就是为虎作伥啊,真是绝配的名字!”
假和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终于明白庸医脸上那个面具最大的作用是什么了,就是能帮庸医遮住他的面容变化,不然自己微微笑一下,就有可能被别人注意到。 不过童丘估摸着他这应该也是个假名,便问道:“左兄,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大家都在狩猎百万海龙兽,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对着一口井呆?”
左昌回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的船上没有船员,只有我一个人,这种规模的战斗我去了也只是白添一个死人而已。”
假和尚本来想说一句,“你站在这里就挺像一个死人的。”
结果童丘的嘴比他的脑子还快。 “你站在这里也挺像个死人的,去不去好像结果都一样?”
左昌没说什么,只是又对童丘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童丘对此的解释是,“哦,是这样的。我们刚传送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在这个什么百万海龙兽身上捞点油水,结果一传送过来就看见个东海龙王在那里闹海。我没有哪吒的那份能力,当然只能灰溜溜逃走咯?不然过去就是送死。”
“确实是这个道理。”
左昌也表示同意,看起来大家都是因为不想死才齐聚在这里的。 那……为什么要对着一口井猛瞧呢? 左昌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是,“如果你想知道我在看什么,你可以往里面看看,就明白了。”
童丘点头,“确实,事实胜于雄辩,还是自己亲眼看看才是验证猜测的最佳办法。好!和尚,你去看看井里有什么东西!”
“啊?”
假和尚寻思着这人觉悟真好,前半段话说的是句人话,怎么后半段就开始急转直下,让自己上了? 冲锋号吼得比谁都响,往前冲锋比谁都慢一拍是吧! 真不是个人啊! 船长的命令船员没办法违抗,假和尚只能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并且颤颤巍巍地探出自己的头,朝着井口的方向看去。 “佛祖保佑,”假和尚在自己的内心默念道,“千万别让贫僧看到什么入不了眼的东西。”
他甚至只敢睁着一只眼睛朝着井口内看去,但是当假和尚看清楚井口内的东西,却是一瞬间脸色大变,抓着自己的头,似是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童丘见状,俯下身子,对假和尚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假和尚的呼吸都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整个人惊恐地指着井口。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连自己看到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被吓成这样? 童丘有些奇怪,起身,走到了井口,朝着井口内看去。 一片黑暗。 像是在凝视深渊。 但是深渊之中又好似有什么在蠕动,有什么东西在透过深渊同样窥视着从井外投入目光的童丘。 这种视线童丘似乎感觉到过。 在巨鲸口腔内的那艘船只残骸里,当童丘顺着台阶一路向下时,他也感受到过类似的目光。 在黑暗之中,有谁在看着自己。 但是,童丘什么都看不见。 那些蠕动、那些视线说到底也只是感觉而已,从视觉上来说,童丘除了黑暗之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不过这目光让童丘有些怀念,于是他采取了一些行动。 “嗯?”
左昌回过头,看着正在解开自己裤腰带的童丘,一脸不解,“你要干什么?”
调整好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来的假和尚颤抖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指,“这种情况……我猜他要脱裤子了……” “庸俗!”
童丘回过头,用批判的眼光看着眼前两人,“你们太庸俗了!好好看着!”
说完这句话,他就爬到了井口的上面,整个人像是一只蝗虫一样趴在这里。 他朝着井口的方向看去,井口深渊的视线也对上了童丘的视线。 然后目光下移。 然后自卑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为什么他明明没脱裤子,却像是脱了裤子一样呢?”
左昌歪着头看着童丘,问出了这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假和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解释道:“有的人戴上面具,就像是摘下了面具一样。但我们船长是反过来的。”
左昌好奇地问道:“难道他摘下面具反而是戴上了面具?”
“不。”
假和尚摇头。 “他戴不戴都一样!没有意义!”
左昌算是明白童丘究竟是个什么人了。 在黑暗中的视线自卑地挪开自己目光之后,童丘就没有再感受到目光了。于是他慢慢悠悠地从井口爬了回来,对左昌问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啊?”
童丘一怔,“我看你站井口半天,还以为你看到了什么东西,结果你什么都没看到?”
左昌道:“问题就在这里,刚才你的船员不是已经演示过了吗?他被吓到了,可是他连自己看到了什么都不知道。”
被点到名,假和尚眼神战栗,似是回忆起来了什么,“贫……贫僧感觉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实际上没看到。更多的是贫僧……听到了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
“……没听懂。”
“一问三不知是吧?”
总之假和尚的意思是表达出来了,他也是感觉到自己看见了什么,可是自己没看见。但他和童丘的区别在于,他还额外“听”到了某些声音,但这些声音是求生者所听不见的。 怎么感觉越来越玄乎了? 童丘望向井口,这个时候旁白注释却弹了出来。 【你知道……宇宙之穴吗?理论上这个洞口和那玩意儿差不多,只不过你可能没有用来缝它的针,总之这东西很危险,你记住海域上还有这东西的存在就行了】 “宇宙之穴?你又从人家作品那里偷设定!你真该死啊!”
听到童丘在那边的自言自语,假和尚困惑地对左昌问道:“宇宙之穴,他在说什么?”
左昌两眼一翻,“他在说奥特曼的设定……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