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剜骨一般的疼痛感几乎让天秤昏厥过去。
这种痛楚和一般的痛楚还不同,一般的痛楚,你知道伤害的来源是什么,你很清楚这种伤害来源带给你的伤害,就只有痛苦,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只要扛过去,就无所谓了。
但这次的痛楚并不一样。
这次的痛楚中,还是虫子。
很多很多的虫子。
你能感觉到它们的腕足在自己身上爬行的感觉,你能感觉到它们的触须轻轻扫过自己皮肤的感觉,你能感觉到它们涌入你的嘴中、鼻腔口、耳道内的感觉。
你的眼皮被它们的腕足掀开,你的眼球暴露在密密麻麻的鳌钳之下,它们出聒噪的声音,如同蝗虫一般掠过你的身体,啃食着你的每一处身体。
这种感觉并不是瘙痒,更像是你的每一寸身体都有一根细长的针扎进了你的血肉之中,你能感觉自己坐在传说中的老虎凳上,那些虫子撕扯着你的肌肤,震动着自己的翅膀,将微弱的风扑打在你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上。
这根本无法称之为是痛苦。
这分明就是一场刑罚!
即便是天秤,也难以在这些虫子的袭击之下活下来,在彻底失去感知能力的前一秒,天秤心中满是歉意。
满是自己对外神挽救自己性命,却没能做出回报的歉意。
眼前的视野消失,身上的刺痛感逐渐脱离。
他就像是感觉着自己正在灵魂出窍,已经完全与肉身脱离。
黑暗降临,一切都回归到一种未知的境地之中。
直到下一秒,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再不醒来的话,我可就要开动咯~”
这个声音的猥琐程度已经达到了天秤这辈子都无法领会的巅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然后勐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他,正躺在柔软的海滩上。
旁边,便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属于男人的那艘船只仍然被固定在这里,可那个男人,以及他的船员们,已经倒在了船只的甲板上,昏迷不醒。
我……我还活着?
天秤坐了起来,看向自己的双手。
没有无穷无尽的虫子,自己也没有被啃食掉,刚才绝望的光景,就像是一场梦……
他扭过头,南宫雪也早已经倒在了地上,她裙摆下的虫子仍然在蠕动着,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主人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阵刺鼻的臭味从远处传了过来,天秤又是将自己的头往旁边转了一些,却看见了一座篝火。
未着丝缕的耶梦加得蹲在远处,似乎很忌惮火焰的存在,她就那么蹲在那里,也不管天秤能够看见什么,完全没有害羞的这种情绪存在。
“你醒啦?”一旁做着烤串的童丘露出了一个相当温馨的笑容,“世界末日了,现在你能看见的所有人都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人,想要传承香火的话,趁着她们还在梦里,快点解决掉。”
天秤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荒野求生啊,你没看过?”
“不是,我看过,但,你这篝火,是在烤什么东西?”
童丘表情澹定,“虫子啊,贝爷不是经常吃虫子吗?俗话说得好,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
天秤不太理解,因为童丘拿来做烤串的虫子,正是南宫雪裙摆之下的那些虫子!
他,他妈的,居然在烤这些虫子?
这是能吃的东西吗?
“你要尝尝吗?”童丘递给了他一串,“虽然我还没尝过,不过我想味道一定是好极了。”
这家伙明摆着是将自己当做实验品了,不然要是真有这种连调料都不加味道就能好极了的东西,他会不吃?
天秤选择了婉拒,并且看着面前这些人的状况,询问道:“他,他们现在是在梦里吗?”
“对,”童丘点头,“从你们看见我的一瞬间,就都睡着了,你刚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梦境而已,我也不知道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不过从刚才你出的声音,应该挺惨的吧。”
“我是在惨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