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方家真正被查抄,许多不了解真相的外人才知道,原来方家并不如想象得那般有钱。
更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其中最不能接受的,当然是赵芊月。
眼看着自己费尽心机求来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可是也别有选择,没有退路。
与此同时,京城中最宽大的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人人都知道,江南时家的大女儿被圣上赐婚于明家三公子,今天便是大喜的日子。
好看热闹的百姓夹道围观,虽然看不见坐在轿子中的新娘是什么模样,却看见了骑马走在前面的新郎官。
人人都要赞叹一声好俊的相貌。
“这可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人群中不乏羡慕的讨论。
正好落入落魄的方玉和赵芊月夫妻二人耳朵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更是一眼都不敢朝迎亲的队伍看,走得越快了。
时荔盛装坐在轿夫抬得稳稳的轿子中。
虽然是第一次成亲嫁人,却不知为何,感觉格外的熟悉。
好像这样的场景,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格外奇怪。
不过好在,她没有辜负这一场穿越,也算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时慕枫和时玉的人生。
余下的日子,也就该是为自己而活了。
时荔抬起头,坐在轿子中看不见外面,但心里却是安定的。有明忱在,总觉得什么都不必担心。
这一场婚事,所有人都极满意,就连圣上都亲自来了一趟明家道贺。
明琏和时慕枫都算是他倚重信任的臣子,如今结成亲家,确实是美事一桩。
圣上一高兴,又给了新人许多赏赐,最后临走时,还拍着明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夫妻啊,真是给朕生了三个好儿子!”
明琏:……
虽然他能听明白圣上的意思,但是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奇怪呢?
待到明忱收到圣上颁的圣旨,明琏夫妇二人才真正明白了,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从小主意就正的小儿子,为了娶媳妇竟然直接把自己娶去了江南!难怪本来不肯同意婚事的时慕枫后来改口那样快,感情他这不仅是多了一个乘龙快婿,简直是白捡了一个好大儿。
明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怒火中烧地揪着明琏的儿子。
“你说说你说说!我费劲巴拉生儿子养儿子有什么用,到头来全是给被人生的!”
明琏有苦说不出,只能用仍在身边的大儿子和儿媳求饶。
明夫人私下闹了一通,最后也消气了。
坐下来轻叹道:“罢了,明忱从小就老成古怪,我本来都以为他这辈子娶不上媳妇了,想不到峰回路转,他竟然喜欢了我也喜欢的小姑娘,跟着去江南就去吧。不然荔儿要离开父妹留在京城,也要难过。”
有这么通情达理的婆婆,时荔想过得不幸福都难。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私底下总是离经叛道的明忱,在成亲之后除了亲亲抱抱之外,却悄悄坚持着与她分房住了三年。
他也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因为博览群书,觉得时荔年岁尚小,坚持不肯亲近。
时荔倒是总忘记自己身体的年龄,被他一说,心软得不行。
江南温暖,总是秀水如春。
一晃三年,明忱在江南如鱼得水,官场得意,宅子与时府比邻。时荔随时都可以见到时慕枫和时玉,出了门左转就到家。
这桩桩件件,让万分嫌弃明忱的时玉最后也挑不出任何错处,不甘不愿地喊了他姐夫。
只不过私底下,只有时荔知道,明忱看她的眼神,却是越的让人心热。
原因无他,她今年的生辰马上就到了。
等过了这个生辰,就十八岁了。
沐休日,小夫妻两人待在自己的宅子里当货真价实的宅夫宅妻。
明忱坐在窗前,手里握着一卷书,时荔坐在不远处,新得了一套精致的摆件,正在手里端详。
底下管事的丫鬟走进来,对她道:“夫人,京城里送来了礼物,说是庆贺夫人生辰,夫人看如何安排?”
时荔放下摆件,问明白都有什么,然后一一做了安排。
丫鬟奉命走出去,时荔忽然察觉,一束灼热的目光笼罩而来。
回望过去,明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唇边衔着一缕笑,阳光落下,仿佛闪动着金芒。
“荔荔。”
他目不转睛,眸色深邃,起身缓缓地朝时荔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