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昨日她和夜轻染去后山烤鱼外,再无人跟去。即便是夜天倾、夜天煜、玉凝等人后来找去后,他们已经快吃完了烤鱼,自然见不到那一幕的。连弦歌的功力昨日都怕被夜轻染现找他麻烦未曾敢靠近后山,别人自然更是不可能见到这两幕情形的。
那么画这幅画的人是谁已经不用再猜测
想起早先时候她说画了两幅画忘记收了的情形
容景薄唇微抿,白玉的指尖捏着画卷的手不由用力,“叱”的一声,画卷一角被他扯掉。他看着画卷上夜轻染张扬畅快的笑意第一次温和的眸光现出微沉的色泽,如一汪漩涡,似乎要将那人张扬畅快的笑意吞没。
“水”云浅月等了半天也见不到水,不由眉头皱紧,小脸绷成一团。
“没水”容景瞥了她一眼,声音清淡。
“有水”云浅月想睁眼睛又睁不开,想起来又浑身没劲,只觉得渴的厉害。
容景恍若未闻,不再理她,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画卷。
云浅月在床上挣扎,被子滚落到床下,口中不停喃喃出声。
半响,容景忽然从怀中取出火石,“啪”地一声火石打开出爆响,他将火石的火对准桌子上摊开的两幅画卷上,画卷遇到火立即着了起来。
彩莲虽然和听雪、听雨说着话,但一直注意房中动静,此时听到爆响声下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在门外问“景世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不用进来”容景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一如既往。
彩莲犹豫了一下,想着刚刚的声响估计是她幻觉,转身走离了房门口。
容景看着那两幅画卷燃烧,直到将凉亭、青山、肥鱼,以及夜轻染那一张张扬的笑脸烧没,两幅好好的画转眼间化成灰烬他才作罢眸中的漩涡褪去,依然如清泉般温润浅淡,仿佛那痕迹从来就没出现过。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灰烬,也不理会,将火石一丢,转身坐回了软榻上。
“水咳咳”云浅月本来就口渴,又被燃烧的熏烟味一呛,更加难受。
容景闭上眼睛,理也不理。
过了半响,云浅月终于耐不住渴从大醉中醒来,她睁开眼睛,用力地眨了两下,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直直下了床,踉跄地向桌前冲去。走到桌前一把抓起茶壶就一气猛灌。咕咚咕咚的声音在房中尤其清晰。
一茶壶水喝光,云浅月才觉得解了渴,她放下茶壶,袖子带起一层灰,她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桌子怎么烧着了东西。头疼的厉害,也懒得理会,转身又走回床上,刚走了两步才现房中还有一人,顿时睁大眼睛,讶异出声,“容景”
容景眼皮都没抬,似乎没听到。
“喂,你既然在房中,怎么不给我水喝”云浅月几步走到容景面前,怒道。
“你自己不是起来喝了”容景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喊了半天,你没听到”云浅月看着他。虽然这酒霸道,但她经过训练总也会留有一二分神智的。她就感觉屋中是有人的,可是喊了半天没人给她水喝。原来是这个黑心的。那就不奇怪了。
“听到了”容景点头。
“听到你不给我水喝”云浅月再怒。
“不想给”容景吐出三个字。
“你”云浅月气冲脑门,瞪着倚在软榻上的男人,恨不得将他一张好看的脸砸扁,但碍于她头疼的厉害也懒得再同他纠葛,恼道“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不做什么”容景道。
“赶紧离开,我要继续睡觉。不知道女子闺阁是不准男人随便乱进的吗你所学的君子礼数都喂狗了吗”云浅月一边说着一边向床上走去,直直栽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还不忘赶人,“记得走时给我关上门”
话音未落,人再次睡了过去。
容景坐着不动,瞥了一眼地上的被子,也没去给她盖,继续闭目养神。
房间静静,酒香夹杂着烧纸的墨香回旋缠绕。
天色将晚时候,容景睁开眼睛,忽然伸手轻轻一招,落在地上的被子向他飞来,他半躺着的身子平躺在软榻上,拉过来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继续闭上眼睛。
不多时,彩莲声音从外面轻声传来,“景世子,小姐还没醒吗”
“嗯”容景应了一声。
“晚膳好了,奴婢给世子端进屋中吗”彩莲问。
“不用,我今日不吃了。你们吃完晚膳去睡就好,我今日晚上看顾她。”容景闭着眼睛不睁开,对外吩咐。
“那怎么行,晚上怕是多有不便,再说屋中就一张床”彩莲一惊。
“无碍我睡软榻,你下去吧”容景不愿再多说,语气清淡温和,却是不容置疑。
彩莲想推门的手顿住,进来看看,但又碍于容景没吩咐进去不敢进去。一时间在门口踌躇,半天再听不到屋中动静,权衡了一下利弊,想着这个人是景世子,景世子多少女子恨不得能得其一个回眸眷顾,而小姐得景世子看顾照拂是天大的福气。她纠结的心思顿时宽敞,语气也轻松了几分,低声道“奴婢们平时睡觉都很是警醒的,景世子若是半夜饿了就喊奴婢一声即可,若是小姐醒来饿了也喊奴婢。”
“好”容景应声。
彩莲退了下去,招呼听雪、听雨不准泄露半句景世子今日在小姐闺房留夜之事。听雨、听雪自然连连点头。在她们看来景世子比太子殿下或者任何人都好多了。这是天下人共知的事情。
夜半时分,云浅月被冻醒了,她伸手摸了半天也没摸着能盖的东西,不由皱了皱眉,也懒得起身,耐不住困意继续睡去。
一个时辰后,云浅月再次被冻醒,双手再次在床上摸索起来,摸了半天同样没找到被子,又将手转向床下摸索,同样未果,她想出声喊人,但看看屋内漆黑一片,想着彩莲等人定是睡着了,她伸手一把扯下床帐包裹在身上,继续睡了去。
容景睁开眼睛向着床上看了一眼,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又继续闭上眼睛。
天明时分,容景推开被子起身,看到床上裹着帘帐卷成一团的云浅月似乎笑了一下,瞥了一眼软榻上的被子,抬步出了房间。
“奴婢给景世子请安,景世子早”彩莲、听雪、听雨已经起来,见容景出来连忙见礼。她们这一夜没怎么睡,一直听着主屋的动静,可是一夜都很安静。
“早”容景点点头。
“小姐可是醒了”彩莲看到容景月牙锦袍压出的褶皱,想着真是为难景世子了,一夜和衣而睡,又在软榻上将就了一夜,怕是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