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一把拉开厂房里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瞬间灌了进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招呼廖振山和杰子:“廖大哥,杰子哥,快进来快进来!这鬼天气,冻死个人!”
厂房里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避避风雪。陈阳热情地招呼两人在堆放杂物的角落里坐下,拍了拍身旁积灰的木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廖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地方简陋,每次见你都这么尴尬,委屈您将就一下吧!”他说着,从满是灰尘的架子上翻出两个掉了瓷的搪瓷茶缸,又从角落里拎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暖水瓶。
陈阳一边拧开暖水瓶盖子,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热水缓缓倒进了茶缸里,升腾起一阵白色的雾气。他把两个满满当当的茶缸递给廖振山和杰子,关切地说:“廖大哥,杰子哥,先暖暖手,暖暖身子!”
廖振山和杰子冻得直哆嗦,顾不上嫌弃,接过茶缸子,双手紧紧捂住,一股暖流从指尖传遍全身。廖振山喝了一大口热水,哈出一口白气,笑呵呵地看着陈阳:“真是没想到,陈老弟,在这碰到你了!缘分啊,哈哈!你们这是……跑这来收破旧货来了?”他环顾四周,破旧的厂房里堆满了各种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看起来确实像个收破烂的地方。
杰子也喝了一大口热水,搓了搓冻僵的双手,附和道:“是啊,陈老弟,你这生意做得挺……别致啊!”
陈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想这两人估计是光顾着逃跑了,完全不知道江城最近生的事情。他解释道:“廖大哥,这事儿说来话长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到了江城怎么不去找我呢?我可是留了名片的!”
廖振山瞥了一眼杰子,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这小子!唉,一言难尽啊!”
杰子叹了口气,接话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廖振山继续说道:“这小子在沈城捅了个篓子……”
杰子赶紧补充:“篓子不大,篓子不大!”
廖振山瞪了他一眼:“不大?吃有主的干粮,跟人家老娘们那啥的时候,被人……”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
杰子听廖振山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陈阳,此时陈阳正一脸坏笑着,他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抽出来之后……”
廖振山打断他:“行了行了,别解释了!总之,我们惹了事,只能跑路了。本想着去南方,但走的着急,身上没多少钱,就先买了火车票来了江城,想着在这打点零工,赚点路费,然后去南方……”
杰子又叹了口气:“谁知道运气这么背,在江城也没混出个名堂来,还被条子追得跟丧家之犬似的……”
陈阳听完他们的叙述,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现他们在江城待的时间还真不短了。
“哎呦,廖大哥,那你们在江城的日子可不短了!要是早点联系我,现在估计都躺在海滩上晒太阳了!”
廖振山推了杰子一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陈阳说道:“我倒是想过找你,可是这小子说他犯的事儿太大,怕连累你……”
杰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怕给陈老板添麻烦嘛,咱们身上……”杰子瞄了一眼陈阳这些人,话没有说完,心里依旧保持着警惕。
杰子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热水,感觉暖流顺着食道一路向下,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茶缸子见了底,劳衫见状,笑呵呵地提起暖瓶,又给他续上满满一杯。“谢谢啊,小兄弟。”
杰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略微泛黄的牙齿。他上下打量着劳衫,这小伙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人畜无害,没想到身手却如此了得,“你这功夫,真不赖!”
劳衫腼腆地笑了笑,“哥,你过奖了,承让承让。”说着,他又给廖振山续上了热水。
“小兄弟,哪儿的话!”廖振山接过茶缸,赞赏地拍了拍劳衫的肩膀,“小兄弟,你这身手,在我们三省境内,我还没碰见过对手呢!你是第一个能在我手下走这么多招的人!”
廖振山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跟你说,陈老板,你这兄弟可是个人才!前段时间,我和杰子在江城南站,被十几个警察围追堵截,硬是让我们给逃出来了!今天要不是你兄弟,我们哥俩还真不一定能脱身!”
“山哥,你喝我的水吧。”杰子突然凑过来,想打断廖振山的话。廖振山这毛病,一遇到高手就忍不住吹嘘,还什么都能往外说,这从警察手里逃脱的事,能随便乱说吗?
廖振山瞪了杰子一眼,“你小子,喝你的水去!”转头又对陈阳说:“我跟你说,当时那场面,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警笛呼啸,警灯闪烁……”
杰子无奈地扶额,这老毛病又犯了!他赶紧转移话题,“哎,陈老板,这厂子你租的?环境还不错啊!”
陈阳被廖振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猛然想起之前一直在寻找救下师叔的那两个人,根据时间和地点推算,难道就是眼前这两人?
“等一下,廖大哥!你们说你们在江城南站从警察手里逃脱了?”陈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紧紧盯着廖振山和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