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旧用力磕下去,一边磕,一边喊道:“沈初求陛下开恩。”
“阿初。”裴渊一把拉住她,不许她再磕下去。
“父皇,是我的错,你处罚我。。。。。”
“够了!”隆庆帝怒不可遏,“朕不想听你们两个任何的辩解。
来人啊,沈初欺君罔上,罪不可恕,立刻打入死牢。
六皇子裴渊,知情不报,等同共犯,立刻削去飞鹰卫统帅和五城兵马司使职务,拖下去杖责五十。”
“父皇。”
“陛下。”
隆庆帝一把将奏折掀翻在地,双目中怒火高涨。
“还愣着干什么?来人啊,立刻给朕拖下去。”
说罢,又恶狠狠瞪着要跳起来的李承宣。
“你们几个,谁再敢求情一句,等于同犯,朕把你们一同关入死牢。”
“关就。。。。。”李承宣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周俊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四名禁卫军走到裴渊和沈初面前。
“睿王,小沈大人,请吧。”
沈初手指轻颤,白着脸深深看向裴渊。
她向来冷静机智,但今日生的事太过突然,一下子打破了她所有的冷静。
皇帝让蔡冲来接她的时候,特地让人送上了大红披风。
还说:“陛下交代了,今日天气严寒,特赐小沈大人披风御寒。”
她看着那件将她身形完全遮挡的披风,隐约猜到了隆庆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皇帝已经知道还有意帮她遮掩,她想着这趟进宫便不会有事。
谁知道还是生了意外。
景王短短两句话,就让陛下将她们一个关入死牢,一个削职杖责。
此刻她反而拿不准皇帝的心思了。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裴渊帮她系紧身上的披风,低声在她耳畔道。
沈初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酸涩,轻轻点了点头。
“六哥,你别做傻事。”
她担心裴渊为了她犯傻,就想刚才一力承担罪名的样子。
裴渊勾了勾唇,眼底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乖,顾好自己,记住,什么都没有你的命珍贵。”
说罢,他深深看了两名禁卫军一眼。
两名禁卫军莫名打了个寒战,就连声音都轻了两分。
“小沈大人,走吧。”
沈初深吸一口气,跟着禁卫军往外走。
路过景王身边,擦肩而过之时,她忽然顿住,转身看向景王。
“景王殿下,敢问为何非要置沈初于死地?”
景王斜靠在椅子上,苍白的手指把玩着一只酒杯。
他淡淡睨了沈初一眼,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玩。”
沈初一窒,忍着怒气,接着问:
“沈初先前是否见过阁下?可曾有任何得罪之处?”
“不曾见过,亦不曾得罪过。”
沈初眸光微闪,抬眼细细打量起景王的样子。
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道:“那便是我师父见过,我师父得罪过阁下?”
景王握着酒杯的手倏然青筋直露,眼中的冷漠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