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严叫来的,正是平日里帮着裴渊调理身体的太医。
把完脉,太医眉头皱成了川字。
“不应该啊。”
沈初一头雾水,又心中焦急,下意识追问:“什么不应该?
太医,殿下到底怎么了?”
太医捋着胡须叹气,见裴渊身边只有沈初一人,认为她定然是殿下信得过之人。
便开口道:“殿下三年前曾中了一种剧毒,险些丧命,韩大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殿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殿下体内尚有余毒未清,每个月都会毒一次,作时浑身冷,连骨头缝都疼,严重时还会吐血。”
太医说到此处,满脸不解。
“可是半个月前殿下才刚刚毒过一次,按理说还不到作的时间啊?
难道是殿下体内的毒性又加重了?如果这样,我可得赶紧给韩大夫写信,催他立刻赶回来啊。”
沈初听得心惊肉跳,脸色苍白。
三年前?是她被洛衡带走的时候?
谁给他下的毒?
是洛衡吗?
她以为这三年自己过得很辛苦,却从没想过原来裴渊竟也与剧毒抗争三年。
难过与心疼齐齐袭上心头。
她忍不住颤声道:“如果毒解不了,会怎么样?”
太医还未张口,裴渊忽然低声道:“少则三五个月,短则一年。”
太医看了一眼裴渊,“啊,嗯,殿下说的是。”
沈初浑身一颤,险些瘫软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渊,眼圈倏然就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不,这不可能。
六哥怎么可能只有一年的寿命了呢?
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
甚至他都还没见过小土豆和小苹果,还不知道自己在世上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不,这不可能。
耳畔响起一声低哑的叹息。
“为什么哭?你在为我担心吗?”
沈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裴渊微凉的大手轻轻帮她拭去眼泪,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栗。
“阿初,是你对不对?”
沈初泪眼朦胧地看向裴渊。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裴渊的嘴角勾了起来。
是他的阿初回来了。
上天终究带他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