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说话间,我们就已经到了“郁金香酒店”,我的心情一瞬间便凝重了起来,因为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杨瑾,而我在面对这件事情时,已经失去了主张。虽然这些年来,我的心中多少对她是有成见的,但是更害怕失去她。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肖艾,但是她却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她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便拉着我向酒店内走去。而杨瑾在“郁金香酒店”是有固定房间的,所以我不需要打听,也知道她住在哪里。
……
乘着电梯,我们来到了酒店的16层,可我在房间的门口站了很久,也没有去敲她的房门,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去劝说她的自信。或者说,两三年来,我一直没有找到和她做母子的感觉,我们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无法正常沟通的。
一直站在我身边的肖艾替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杨瑾的声音:“哪位?”
肖艾拍了拍我的手臂,我才回答道:“是我,江桥……能进去吗?”
可能是因为意外,杨瑾过了几秒才回道:“你等一下。”
在她说完后,我便听到了脚步声,然后门就被打开了,可是她穿的却并不是睡衣,还是白天那套衣服,似乎她又在连夜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而肖艾的到来更是让她感到意外……
肖艾低了低头,然后又抬头看着她,说道:“阿姨,我是陪江桥来看您的,我知道您肯定不欢迎我,但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陪江桥来,因为我也有一些发自肺腑的话想和您说。”
“进去说。”
杨瑾说完便转身引着我们向房间里走去,而这也是我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却并没有想象中奢华,只是一个很一般的小套间。
她示意我和肖艾坐下,然后对我们说道:“有什么话,你们就说。”
肖艾看了看我,可我一时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于是就这么看着杨瑾,她看上去只是有些疲倦,却并没有露出很明显的病态。而我的潜意识里真的不愿意去相信她患了这么重的病,但是常识又告诉我,有一些癌症在初期,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而司机老常也不敢轻易和我开这个玩笑,更何况是我主动打电话问他的。
片刻之后,我终于开口对杨瑾说道:“差不多一个小时前,我给常叔叔打了电话,问了一些你的事情,他把你的病情告诉我了……对不起,是我之前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去考虑你的感受,但是……我希望你能把工作上的事情先放一放,然后早点到医院接受治疗,这真不是能拖的病。”
杨瑾的表情顿时便低沉了下去,然后回道:“集团目前正在重组的节骨眼上,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把自己送进医院,一旦做了化疗或者放疗,我就没有精力再去领导集团进行重组了。你知道一旦重组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在意的不是什么后果,我只在意你的身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接受医院的治疗,然后静养……算我请求你把工作上的事情放一放,行吗?……就算做最坏的打算,集团没了,那又怎样?至少你还有正常人的生活……你是不是真的特别怕平庸,怕那种去菜市场买个菜就能把一天时间给晃过去的生活状态?”
杨瑾表情复杂的看着我,许久才回道:“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集团怎样、怎样,我最怕的是你和杨曲没有生活上的主动权。你知道人一旦在生活中丢失了主动权,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吗?……我相信你的人生是经历过的。”
我心中泛起一阵无力的感觉,因为我们对话的节奏又回到了以前的老路上,一点改变都没有。
见我不说话,杨瑾也陷入到了沉默中……我在她的表情里看到了她内心的挣扎,也看到了她的心存侥幸。她一定是觉得自己的病情发现的早,再拖一拖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作为她的儿子,我却不允许她有这种侥幸心理,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内心的业障,让我无法在她面前搬出儿子这个身份。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肖艾终于开了口,她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杨瑾,这才说道:“阿姨,有句话我说出来可能有些难听,但这个时候最清醒的一定是我这个旁观者。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在你们的对话中,我一点也听不到母子之间该有的情分……但这并不是您的错,是江桥他忘记了,您曾经才是那个教会他用勺子和筷子的人……您是她的妈妈,他是您的儿子。”
这句话瞬间就击穿了我,也击中了杨瑾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一向内心无比强大的她,眼中竟然隐隐含着眼泪……她哭了……她一定是想到了在我小时候,自己不厌其烦教会我用筷子的画面,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像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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