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的两道目光凌空落在曲锦萱身上,见她身边跟着个丫鬟,那丫鬟的嘴不停张合,似是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而她似是在听,又似是由着思绪在乱飘。
往前行着,姜洵陡然忆起丁府那幕。
自己猛地掀开帷帐后,因为受惊,她人在向后缩,那双眼睁得溜圆地看着自己,戒惧盈眸、泫然欲泣,委实好生可怜。
姜洵摸了摸怀里,今早出门前,鬼使神差地揣了在身上的银簪子。
二人迎面而遇,曲锦萱福了下身“姜公子。”
“三姑娘。”
姜洵本想干脆借这机会,当面归还那银簪,却在触到谷春探究的目光后,止了动作。
虽是个丫鬟,一双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且那眼神不停往他身上瞟,想来,是个多嘴多舌的东西。
若就这样归还那银簪,恐怕,会被误会是私相授受。
扯上这种事,麻烦。
这样思索着,姜洵有了一瞬的迟疑。
便是这一瞬,姜洵觉那小庶女的眼眸微闪,甚至于,他从中读出了一丝瞧不懂的情绪。
正待凝神细看,身后有人疾步追了上来。
见了追来的人,曲锦萱曲了膝,唤道“兄长。”
曲砚舟面容冷淡地对曲锦萱颔,又秉起手去与姜洵见礼,嘴里表着歉意“适才舍妹无状,让姜公子见笑了。家父特派在下来相送,还请姜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姜洵得体地笑了下“曲兄想多了,在下只是想起府中有些私事急需处理,不便久留,才向令堂辞别。”
二人寒暄着,并肩出了水榭。
曲锦萱敛下神色,继续举步,往另端行着。
蓦地,她停下了步子,转头问道“谷春,你觉得姜公子如何”
谷春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听了这个问题,却立马想也不想便答道“姜公子虽皮相俊美,但身份着实尴尬,与二姑娘并不相衬,就算是成了婚,也是一对怨偶。”
忽而,谷春想起方才察觉的异样,她心念微动“姑娘之前,可是见过姜公子”
曲锦萱微微点了下头“见过一回。”
谷春立时便追问道“那姑娘觉得,姜公子此人如何”
曲锦萱眼睫阖动,喃声答“姜公子高才逸度,是位温厚和平的周正之人。”
话音将落,谷春的眼睛,霎时雪亮。
等到了稍稍晚些,曲锦萱这话,便传到曲檀柔和温氏耳朵里。
一开始,曲檀柔还不以为意“什么周正之人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无用之人,若非圣意宽隆,不仅留了他一条命,还赐了府邸给她,他焉能有现下这般舒服光景”
她心里,还惦记着白日里和姜洵见的那面。
事实上,在曲檀柔心里,她对于那日元喜的失误,一直藏疑于心,今日见了姜洵那不冷不热模样,一度怀疑那人是得知了些什么,才那样冲自己摆脸子,否则一个等不及想娶自己的人,怎会对自己那般冷淡
难道,就真因为自己去迟了些
哼,若真为此,未免过于小肚鸡肠。
这样一想,曲檀柔越是从骨子里,抗拒这堂婚事了。
便在这个当口,谷春又提到了,曲锦萱与姜洵于水榭中的碰面,她道“奴婢本就觉得不对,瞧那二人似是有些蹊跷,再听了三姑娘那话,倒是、倒是有个猜想”
曲檀柔心下生烦“什么猜想痛快点说,别让我们猜。”
见她陷有怒气,谷春瑟缩了下“奴、奴婢是在想”
既是猜想,再和着自那猜想生出的计谋,谷春心下激动,在那言语间,自然便将某些细节给放大了些,以至于曲檀柔听完了,眼睛睁得滚圆“你是说,她和那姓姜的有私情”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