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块地皮的风水,果真与他相冲
而小女儿这梦,许是何等的符应征兆
曲敦暗自计划着,待两个女儿都嫁出去后,定要请个阴阳先生来堪舆才是。
他思忖几番,对曲锦萱道“此事我知晓了,这几日,我便着人去办。”眺目望了望遍洒的余晖,曲敦再叮嘱道“萱姐儿快些回房歇着罢,日头这样大,没得挨了晒。”
这样的话,哪里是怕曲锦萱挨了晒,分明,是怕那日头使她容色有损。
得了父亲的允诺,曲锦萱也不再说什么,福了身别过父亲后,便带着桑晴回远香堂。
路上,桑晴左顾右盼了下,小声嘀咕道“姑娘,府里私自换了婚,若是太子殿下问责怎么办”
曲锦萱摇了扔头“殿下应当不会问责,况且,我相信母亲也会给二姐姐支招的。”
桑晴偷偷瞄了曲锦萱一眼,见自家姑娘那面容,很是平静。
许是遭了惊吓,自打上回从丁府回来后,她隐隐感觉,自家姑娘变得比先前有主意得多,是以再多的担忧,她也只能掩在心里。
况且嫁姜公子,总好过嫁太子殿下罢
这样想着,桑晴舒了一口气,复又问道“这事到时候会怎么圆呢”
已到远香堂外,曲锦萱放缓了脚步,声音也是柔婉的,她道“想来会寻个忙中出岔的借口罢,要拿人扛罪,府里头,自然有合适的人选。”
桑晴听得不明所以,还问她“姑娘指的是”
曲锦萱停下步子。
远香堂里,奔出个身影。
是谷春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谷春围着曲锦萱,神情中有盖也盖不住的雀跃“姑娘回来啦您这是去哪儿了”
曲锦萱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答道“去了爹爹那处。”
谷春面色一变“姑娘、姑娘不会是,去找老爷说退婚的事了罢”
曲锦萱抿了抿唇,故作苦恼“你之前说的话,我想过了”
谷春立时摆起手来,眼中有殷殷焦虑之色“奴婢之前跟您说的话,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奴婢只是胡说的,谕旨可不是玩笑,不敢乱推,便是老爷和大公子,也万不敢随意插手的”
谷春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挽回自己之前的过错,却冷不丁听曲锦萱说了一句“我也觉得,你说的不对。”
被这话狠狠地噎了一下,谷春甚至在曲锦萱的眼中,瞧见了一闪而过的狡黠之色。
不过须臾,曲锦萱又恢复了软和懵懂的模样“爹爹和母亲俱在呢,这所有的事啊,我等着他们处理就是了。”她歪了歪头“谷春,你说对吗”
“啊”谷春起先还愣了下,待反应过来后,急忙瞻头“对的对的,姑娘您啊,就安心待嫁罢。”
曲锦萱微微一笑,回了居院。
于待嫁的姑娘来说,不论是期待憧憬,或是忐忑不安,这日子,也一刻不停地,滑到了四月初十。
这日,曲府门庭若市,整座府邸,都被那暄天的鼓乐,以及漫眼的喜红色给包围了。
除了没有去宫里祭太庙外,章王府娶妻所有的仪仗,都是按储君的来。
只是那些恭维声与高高的道贺声,大都落在自远香堂出来的一行人身上,纳妾的风头,明显盖过了娶妻。
而对于早早披上盖袱,被谷春用借口牵着换了地方等异动,曲锦萱只佯作不查,任人摆弄。
而实际上,就算她觉了些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显然所有的人和事,她那位嫡母,早便安排好了。
请来的那两位喜娘浑身紧绷着,四只手摁她摁得铁紧,似乎她只要一有不对,她们便要使蛮力逼她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