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眉尾微抬“打算就这么坐一晚上”
曲锦萱眉眼纠结“夫君,我、我是不是该去厢房睡”
姜洵的手停顿了下“为何”
曲锦萱两颊染粉,她嗫嚅道“大夫说、大夫说、”
“大夫说的是不能行房,并未说过不能同榻。”姜洵了然地接过话,可见她还是原地不动,他收回眼“你若不想在这房中歇,那便随意罢。”
曲锦萱眼见自己夫君说完这话,便径自上了榻。
虽是说让她随意,可夫君抖被褥的动静有些重。
相处这么久,曲锦萱自然能察觉得到姜洵的情绪。她再不敢多想,快给自己更过衣,便穿着寝衣,也爬上了榻。
夫妇二人一个有孕、一个有伤,熄了烛后,俱是笔挺挺地躺在各自的被褥中,小片刻都没有声响。
片刻后,黑暗中响起软糯的声音。
“夫君,你不喜欢孩子么”
姜洵侧头“为何这样问”
见他侧了头,对方直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声音有些不安“我见夫君好似、好似不大高兴。”
“怎样才是高兴你怀着身子,莫非我要抱着你在这会馆中跑上几圈,才叫高兴”姜洵转回头“莫要多想,睡罢。”
小女人收了声,安静了一会儿。
未几,声音又响起了。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奉京”
姜洵姿势不动,只反问了声“怎么你想回了”
枕畔一阵晃动,是小女人极快地在摇头。该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她又欲盖弥彰地小声解释“夫君、夫君身上的伤还没好”
姜洵忍俊不禁,存了故意戏弄的心思“哦,我的伤过几日便能恢复了。”
枕畔又没了动静,可榻尾,却有人在互蹭自己两只脚。
姜洵目中染笑,开腔问了句“你不想回京为何”
对方不回答,他便再度侧了头,静静盯着她,是非要听她作答不可。
“听说那堤坝还在修筑,夫君、夫君不等那坝修好再回么”小女人憋了好半晌,才憋出这么句冠冕堂皇的话来,藏掖着的小心思呼之欲出。
姜洵低低笑了一声,蓦地伸手,把人从另一床被褥中捞到自己怀里,再勾住她不安分的腿脚,与她贴耳回道“我伤还未愈,且如你所说,公差尚在,那堤坝还未修筑完”末了,到底还是忍不住宽她的心,反手捏了捏她鼻尖“等你肚子里这胎安稳了,再回也不迟,你安心睡就是。”
说了两回让她睡,可显然他怀里这个,夜谈的情绪很是高涨,少顷,又出声了。
她与他打着商量“夫君,你说我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听她声音雀跃,姜洵笑得胸腔都在震“还不知是男是女,如何取名”
她想得周到,立马从善如流地与他提议“那我们可以各取一个名备着”
小女人说得兴起,又转了个身面向他,下巴甚至攀到了他的臂膀上“若是小女儿,便唤姜明菀,若是小郎君,则唤姜明霄,可以么中字取日月之明,望他们聪慧坦荡、明辨是非。”
姜洵心间微妙。
她在他耳边小声说话,气音吹得他耳骨都酥。
想了想,他问道“你肚子里的闹你了”
曲锦萱愣了愣“没有。”她旋即羞声道“孩子很乖的。”
居然说肚子里的乖,显然,是已经忘了日间那一番折腾。
姜洵用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唬她“说了几回你也不睡。看来,肚子里的没闹你,是等着我来闹你了。”
腰间被恶意挠了下,素来怕痒的曲锦萱咕叽笑出了声。她立马乖了“夫君,我睡了,再不说话了。”
姜洵把人给翻了回去,脸挨着她的颈弯“乖,睡罢。”
清帐婆娑,飘在帐中的、男人低低的尾音,竟似有几分缱绻。
月色溶溶,星子散在云层中。
静夜,有人睡得安宁香甜,而数百里之外的奉京城,却有人,陷入了无边的梦魇。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