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曲檀柔再顾不得其它,立马勾了勾手,从玉枝手中接过一面掌镜照了照,见得自己额头上果然磕青了一块,且那伤处还隐隐泛着血丝,着实难看。
见曲檀柔怒容更甚,那马夫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附近有一家医馆,里头坐馆的是位老大夫,处理外伤应当驾轻就熟了,姑娘可要先去瞧瞧”
大街的风刀子般尖利,曲檀柔拢了拢大氅,虽万般不愿挪脚,可额上这伤跟破了相似的惹人心烦,若不及时处理,她怕极了会留下疤痕。
见状,玉枝便知是应了,她对那车夫说道“那处医馆我也知晓,我带着姑娘去寻,你快些回宅子里,让人另驾一辆马车来接姑娘。”
跟着玉枝,曲檀柔向前走了一段。又冷又憋着气,直令她呼吸都重了不少。
正走着道,玉枝倏地凑近她,指着前方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小声问道“姑娘您瞧,那位是不是丁府的表姑娘”
听到这话,曲檀柔立时驻足停脚,眯起眼来看了看。
虽那女子也披着大氅,可那妖妖娆娆不下沛柳的行姿,曲檀柔亦是一眼便识了出来“是钟静雪,她来这处作甚”
玉枝摇头“奴婢也不知。”
曲檀柔张目四顾。
这街道人烟稀少,极为僻静,两旁又都是老旧店铺,怎么看,都不像是钟静雪平素会来的地方。更何况天这么冷,她还往这种地方跑,越显得鬼鬼祟祟行踪可疑。
想起钟静雪和丁府几位公子不清不楚的关系,曲檀柔眼里露出星点笑意。
若这小贱人当真是与丁府她哪个表哥私会,自己定要大声叫嚷,让这钟静雪身败名裂、颜面扫地,也算是缓了自己今日心中这气。
这般想着,曲檀柔拢起大氅,漠声道“跟上去瞧瞧。”
狭窄的小巷,两侧都是摞着黄泥的土墙,巷道中的土坑中,还积着几汪恶臭难闻的潲水。
便是在这样一条巷子里头,钟静雪熟门熟路地敲开了当中一户的门。
门从里头打开,有人迎了她进去。
过了会儿,迎她的那个身影走了出来,将门给拉带上,再将手拢进袖笼,缩脖顿脚地在那破宅子前头走来走去,明显是在守着。
曲檀柔看得真切,那人,正是贴身伺候魏言安的小厮。
冬夜的月光垂落,映得草木都泛着冷意。
魏言安一脸餍足地回了宅中,却见得主院之内,曲檀柔还端正地坐着。
他愣了下“怎还不睡”
妆凳之上,曲檀柔乌披肩,笑意盈盈,瞧着格外清丽可人,倒令魏言安眼中一亮。只可惜他才饱餐一顿,现下已是有心无力。
曲檀柔冲魏言安嫣然一笑“我等着夫君呢。”
“等我作甚不是说了让你早些安置么天这么冷,感冒了可怎么好”魏言安放柔声音“安神茶喝了么可不许偷懒,否则你又要睡不稳当了。”
“安神茶已泡好了,我一会儿便喝。”曲檀柔起身,到茶桌旁端起一碗粥来“夫君,这是我亲手给夫君熬的,还未凉,就等夫君回来尝呢。”
魏言安倒是觉惊奇“柔儿好生贤惠,我怎不知你还会下厨”
曲檀柔娇嗔道“特意为夫君学的,夫君可莫要辜负我一片心意。”她将碗往前递了递“夫君尝尝罢,我也去将安神茶喝了。”
诚然魏言安并不饿,可曲檀柔都这般说了,他再不好推拒,只得接过那瓷碗,与曲檀柔一道坐在圆桌前。
未几,二人粥与茶俱已落肚,双双更衣上了榻。于好一番柔情蜜意的耳鬓厮磨后,魏言安眼皮子渐沉,喃声几句便睡了过去。
约莫两柱香之后,听得耳边呼吸沉重,曲檀柔试着推了魏言安两下,小声唤道“夫君”
魏言安睡得死泥一般,压根没有反应。
曲檀柔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自榻上爬了起身,不急不缓地穿好衣衫,又去妆镜前随意挽了个髻,取出几样饰,一件件推入中。
自镜中欣赏了会儿自己的美态后,接着,曲檀柔起身,走到圆桌旁燃了灯烛,而后,她面无表情地,推倒了房中的烛台。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