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洵喉咙噎住,险些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轰隆隆雷电声响,小江霖看了眼天际,慌忙收拾好书袋,照样去小溪边捞水抹过脸和身上,便小跑着回了家。
回家温完书后,小江霖便开始围着自己娘亲说话,说来说去,都是暗搓搓把那私塾里的齐夫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活似这天底下最有学识的人便是那塾师。
这还不算,吃饭时,小江霖咬着筷子脚,忽然扭扭捏捏地问了声“阿娘,你要不要、要不要”
“什么”小妇人挟了筷菜给他,柔声问道。
被娘亲这么一问,小江霖有些怂了,将话咽回肚内,不大好意思地低了头。
忽有叮铃咣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是院子里养的狗胡乱蹿跳,又把鸡食盆子给绊翻了。
小妇人放下碗筷,便去了院子里头拔正那盆子,清理洒出的鸡食。
小江霖没心思吃饭,便也起了身。
他扒着屋里的门框,看着院中撑着雨遮忙碌的小妇人身影,喃喃地,把自己方才没说完的话问了声“阿娘,你要不要、要不要改嫁给齐夫子啊”
似闻天雷滚滚,满苍乌云都聚到了头顶,姜洵气得暴喝一声“逆子你说什么”
恰逢屋外闪电打响,小江霖对着电光中突然出现的人,惊恐万状地张大了嘴“阿爹”
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姜洵蓦地从那怪异的梦中抽离。
神魂归来,闻得耳畔,是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响。
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会儿,结合鼻尖闻到的气味,姜洵才慢慢分辨出来,该是小娃娃吃奶的动静。
初时,姜洵还以为又入了另一个梦境,可不久后他却现,自己四肢像被钉住似的,眼睛都睁不开。
就这般挣扎许久,直到那吞咽的动静没了,而耳边蓦地听到有人唤了声软乎乎的“阿娘”,他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在梦中。
慢着。
既然不是在梦中,那方才在吃奶的,正正是他那宝贝儿子,姜明霄。
这小子,怎么满了周岁,连路都会走了,还没断奶
姜洵脑门越涨痛,恨不能立马坐起身来,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仍是连眼皮子都动不了,完全是个徒唤奈何。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似是整理衣裳的声响,过了会儿,叮铃铃的声响步近,他感觉到,有人近了他的身。
榻上一沉,有人坐在榻离他不远的地方,接着,姜洵又感觉到有一双手,开始在替他舒展着四肢关节。
手脚腕、肘部、膝部甚至有些穴位,还会得到轻重适宜的揉按。
隐约知晓是谁在这般碰自己,姜洵唇焦舌敝,恨自己只能感知,不能睁眼去看。
正是暗自急时,姜洵的嘴唇,忽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给抵住,且那东西还颇有些硬实,磕得他唇肉都有些疼。
“阿爹”奶声奶气的声音就在耳边,伴随着这声唤,那冰凉的东西撬开他的唇,还直往他牙上戳。接着,小娃娃殷勤地说着“阿爹,鱼鱼、吃鱼。”
“霄哥儿,莫闹你阿爹。”温柔的、熟悉的声音响起,那险些把姜洵嘴皮子给剌破的东西,终于被挪开了。
制止了姜明霄的暴行,曲锦萱将那玉鱼件拿开,塞了只布老虎给他,自己继续给姜洵松着关节,按着穴位。
那榻甚宽大,姜明霄抱着只布老虎也不玩,撅着个小屁股半蹲在榻上,嘴里啊呀啊呀地,和姜洵说着什么。
因屡试未果,姜洵干脆放弃了挣扎,他耳边听着儿子的不知所云,身体四肢,则享受着娃他娘娴熟的照顾。
正是受宠若惊,甚至开始有些不合时宜的陶醉时,姜洵突感颈下的玉枕在慢慢向一侧推去,就这么缓缓地、缓缓地推着,突然猛地抽离,他颈下一空,后脑勺骤然便有痛感袭来。
“霄哥儿”
曲锦萱低呼一声。
原是她一时不查,姜明霄竟用脚丫子,把姜洵枕下的玉枕给踢掉了。
曲锦萱有点头痛,不由嗔了姜明霄一眼“你这孩子,太调皮了。”
她直起身来,把姜明霄抱下榻,认真地对他摇了摇头“下回不可以这样调皮,可记得了”
见娘亲面容严肃,姜明霄嗯嗯两声,还真诚地跟着学了声“不可以。”
曲锦萱把他抱到榻旁的绒毯上“霄哥儿在这儿坐着玩,阿娘很快便好了。”
见姜明霄乖乖点了头,曲锦萱才转回身。
往常给姜洵擦身翻身的,都另有宫人在,只适才霄哥儿突然喊饿,她便摒退了宫人,自己坐在这殿内喂了霄哥儿,是以这会儿,殿内无有旁的人在伺候。
曲锦萱未想太多,只顾着要将那玉枕给姜洵重新枕上,便跪在榻上,一手穿到姜洵颈下,另一只手,则把被姜明霄推开的玉枕给放回来。
既是俯着的姿势,她的上身,便不可避免地会与姜洵的脸部贴近。
而于姜洵来说,他虽眼不能睁,四肢亦动不得,但感官俱已恢复正常。这会儿,后颈被托住的当口,随着曲锦萱的身子俯近,他所熟悉的甜润气息,以及另一种他能猜到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这时,曲锦萱手下使了劲,姜洵的颈被抬起。
便在这个当口,姜洵的脸与曲锦萱的胸脯越贴近,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似在扫着他脸的布料、那搏搏跳动的心脏,以及
倏然间,似是意识到些什么,姜洵脑中神经崩紧,接着,开始嗡嗡作响。
而与此同时,好不容易将人摆正的曲锦萱,正准备要去扯锦被给他盖上时,望着榻中的情形,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继而,她涨红了脸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