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陆长乐家的事情,王县令忽然想起来霍云朝曾对他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待霍云朝完成既定任务,回到县衙时,王县令迫不及待地与他分享陆长乐的事情,末了,他略有些迟疑道:“云朝,我没同意陆长乐立女户。”
霍云朝惊讶地问道:“大人为何不同意呢?”
王县令低声说道:“我认为陆长乐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背负起整个家庭。”
霍云朝一脸愕然,想了想说:“大人,陆长乐是很早熟的孩子,她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大,她是发自内心想要当一家之主。您出于好意才会阻拦,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王县令怔愣片刻,反应过来,他心里不忍心:“我晓得,但我仍旧希望陆长乐能拥有自己的人生。”
霍云朝不再多言。
他向来是尊重他人命运。
种下什么因,收获什么果,他自个儿的事尚且忙不过来,没时间也不想插手他人的命运。
王县令见霍云朝不愿多谈,他便问起炸山取石的进度:“我在县衙都能听得到轰隆作响的大动静,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霍云朝愿意跟王县令聊工作:“大人,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一个个惜命得很。工匠说石材的量差不多了,明日就能取石材修筑河堤。”
王县令又问起炸山取石的细节,霍云朝不厌其烦地详述给他听,聊了一
炷香仍不觉得尽兴,到饭桌上继续聊。
一顿饭吃完,王县令猛的一拍桌子:“云朝,明日不是你搬家的乔迁宴吗?”
“啥?明天是初一?完了完了,大人,我马上得回家去!”
霍云朝双目圆瞪,显然他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话音未落,霍云朝已冲出门外,王县令声嘶力竭地喊道:“回来!云朝!你快回来!宁娘派人来传话,让你今晚住我这。三更直接到侯府去!”
霍云朝一个急刹车,掉头跑回来:“大人,宁娘说让我直接到侯府去?”
王县令拍了拍椅子:“嗯,平乐村离县衙这么远,你这一来一回不是瞎折腾吗?你又不是头一天住我这,只管安心住着。我会安排人喊你起床,保证你能在吉时之前赶到侯府。过来,坐下,咱爷俩接着聊。”
重新落座后又与王县令聊了一炷香,霍云朝身心俱疲,哪怕他竭力忍着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拼命打哈欠。
王县令看他这么疲惫,摇头道:“云朝,你别硬撑着了,快去洗漱歇息吧。”
霍云朝听到“洗漱”一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大人,你可得让人看好浴室,别再让不该进的人进来。”
王县令哭笑不得道:“好好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不识相的人骚扰你。”
他想到霍云朝在浴室里被不知名女子骚扰,气到连夜往家赶,他哪里还敢放年轻女子进县衙后院呢?
除了厨艺
了得的厨娘之外,县衙后院全是清一色老爷们。
饶是如此,霍云朝进入浴室洗漱之前,仍不忘反锁门,他本就不习惯别人伺候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王县令听到老管家的禀报,摸了摸鼻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云朝的反应未免有点过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