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躲起来”
铜锣嘶哑地呐喊,咚咚咚咚地将整个村子都吵起来,靠后山住的村民眼看着地面一层层结冰并且往他们家门口袭来,有的吓得飞奔进屋躲进放被子的柜子里,有的抱孩子扶老人跳进了地窖里,也有的慌不择路往外村外跑的。
大自然的磅礴力量在这一刻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他们从心底畏惧、惊恐,却无能为力。
看不见的力量不停推进,如点石成金般,触碰万物而成冰,一个村民在关门的时候手突然刺痛,他受惊地将手收回来,却又惊觉脚板一凉,低头看去,他出痛苦的大叫“啊啊啊”
他的亲人站在后方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身体从脚部开始冻结,眨眼之间下半身就成了冰雕。
“老公”
妻子飞奔过去抱住他,男人瞪大眼睛,艰难地说“走”妻子抱住他将他往家里拖,却现自己也动不了了。
家里其他人被吓得不轻,赶紧要过去拉,男人撑着一口气喊“别上手,用热水快点”一句话说话,嘴巴也被冻住了,只剩下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要溢出眼眶。
一锅热水被端下来,现在老亢村中大多数人家都有炕,烧炕省电省钱很受欢迎,因此要热水很方便。家人在水缸里舀冷水稍微兑一下,然后兜头一浇。
咔擦咔擦。
禁锢身体的冰层断裂从身体滑落,被冻在一起的两夫妻却已经意识模糊,直愣愣往下砸。这可不得了家里人赶紧抱住,拖着就往地窖跑。脸盆在地上滚了两圈,呈四十五度斜着被钉在地上,流淌的水也冻结成冰。
周家的地窖里,俞蘅关上灶门,严丝合缝,火墙烧起来,烟气顺着往上走,很快火墙就有了温度。先一步下来的周清荣早就将电机打开,然后接通了电暖气。呼呼的暖气在整理得干净整洁有序的地窖里散开。
紧张的情绪还在胸腔酵,周清荣惊魂甫定“妈,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正在睡觉,突然就被他妈喊着冲到地窖,脑子还是懵的。
俞蘅喘着气,搬过一张椅子站上去,伸手去触碰天花板,有些凉。他跳下来坐在椅子上,说起刚刚的见闻,“有些吓人。”
周清荣瞪大眼睛“那是非常吓人啊妈”他跳起来,学着俞蘅去摸天花板。天花板那一层做得非常厚实,他们改造地窖的时候重新铺了好几层,明明刚刚俞蘅去摸的时候只是有点凉,这会儿他去摸,却觉得手指被针戳了一下,有一种尖锐的刺痛感。
“这么冰”
俞蘅给周建业打电话,此时已经打不通了。“希望你三叔没事。”想起昨天晚上的恶狼群,俞蘅也不得不感叹这都是命周建业家也是有地窖的,后来也改造过,和隔壁村的地窖相比肯定要更加安全,结果除了周建业的女儿周清湖一家子和周建业的孙子孙女在家,周建业夫妻和周清水夫妻都不在家周清荣早上跟着周建业一起去隔壁村,后来被那些的血腥场面吓到了,于是帮忙带着周清水的孩子们一起先回老亢村。
周清荣也丧丧地将手机放下,他抬起头,看见火墙上有水珠在滑落,一滴又又一滴,于是脸色大变。他小心地伸手去摸火墙,刚刚才开始暖起来的火墙已经冰冷一片,触手潮湿。他看向俞蘅,难以置信地问“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冷空气寒流他妈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烧着火的火墙也能被扑灭吗
周清荣感觉在自己在做梦,还是噩梦。
俞蘅也没想到这股力量这么厉害,他在这地窖是做了两手准备,有使用汽油电机启动的电暖气,也砌了一面火墙,里面放炭和柴火,烧起来之后能将这面墙烘暖,人靠着能取暖。着实没想到火墙刚烧起来,热度还没上来火墙就冰冷一片,甚至还滴水了这必定是冷热相交造成的,可见那股将后山山林冻成白色的力量多么恐怖。
他靠着灶门听动静,连打开灶门看看火墙层里面是什么情况都不敢。“算了,有电暖气也行,都过来吧,我们裹被子。”
冷气从四面八方挤过来,俞蘅觉得冷,便招呼一家人一起爬上床,将电暖气对着床,一手抱着大孙子,一手拽着被子。周昊钧紧紧抱着他,小声问“奶,我们这是在躲怪物吗人什么时候来”
“我们躲在这里怪物进不来。”
在地窖的日子并不舒服,先,通风口处俞蘅他们根本不敢靠近,那个地方从那一天开始就有极致的寒气涌进来,管道结冰,可是又不能堵住不然的话空气不流通人待在地窖会被憋死,于是就开另一台电暖气对着那里吹,弄得地窖里化冰后总是十分潮湿。可是不让电暖气对着也不行,通风口很快就会被堵住。
化的雪水被周清荣不停地拿拖把吸住拧在桶里,攒了许多桶堆在俞蘅的储物戒指中。
第二个就是对外面未知变化的恐惧,周清荣他们简直寝食难安,狭窄幽闭的生活使得他们产生一些消极情绪,俞蘅得时刻注意他们的精神状况及时疏导。特别是郑涵,她有一些产后忧郁症,再窝在地窖里对她的精神压力特别大。
至于食物来源,这对他们来说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
地窖里一直开着手电筒,蜡烛点不燃总是会很快扑灭。为了防止通风口的极度寒冷空气对人体的不适,俞蘅还拿厚被子将通风口方向和大床这边隔开,只是几乎不用一天,那床厚被子就会变成落汤鸡,湿哒哒地变得厚重,铁丝都挂不住它。俞蘅便奢侈地不停换新的,饶是这样,他和郑涵还是患了头风病,他的膝盖关节也总是刺刺的痛,没办法只好常给自己针灸,膏药不停地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