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三年冬末,香兰病逝,四天后韩东叔病逝。末世第四年春,第四批大部队迁入巷牙镇,将接纳了两批灾民的巷牙镇再次陷入饱和拥挤的境地。
“是从江天市避雪区来的吗”听到这个消息俞蘅有些激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明明
“妈我这就去打听”
很快周清荣就带消息回来了“也不是从江天市来的,有好几个城市的呢他们是一起来的,不过确实经过了江天市。名单打听不到,人已经分散到各村了。”他安慰俞蘅“明明知道我们家的地址,如果他也来了的话肯定会过来的。”
俞蘅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吃晚饭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吵闹声,俞蘅家面不改色地继续吃饭,将那些污言秽语当做背景音乐。生活不易,便催生了许多矛盾,特别是在饭点,周清湖就喜欢在这个时间点和她的丈夫吵架。以前香兰还劝,到香兰病逝,周建业也懒得再管了。
镜头拉向整个老亢村全貌,能够明显看出村子里的建筑比以前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都是房子。其中有些房子明显是新建的,为了容纳更多的人特地建得更高,多的有十三层呢,是村子里最高的一栋楼。
而老亢村的现状就是巷牙镇的缩影,在寒潮过后的第三个月,在巷牙公墓落成不久,新一批灾民进入了巷牙镇。然后是第二批、第三批。挨过寒潮的幸存者并不多,可他们肯定是最坚韧的人群。前面三批人全部都是本省以及隔壁省的,本省的占据大多数,外省的比较少,据说路上死了许多许多。
这些人与之前军团入住时那伙人相比,更加不好惹。好在巷牙镇也是有武器的,镇上学校武器库的东西被分散到各处不同人手上,他们也不是好惹的。几番冲突之后,新灾民或拿物资交换获得某家人房子的居住权,或是自建房屋,6续在巷牙镇里安顿下来。
吸取上次寒潮的教训,他们还修建了大量的地下避难室,有时候还直接在地下避难室上随便搭建些粗糙工程对付着,夜里都睡在地下。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石头泥沙水泥等等建筑材料已经被消耗殆尽,巷牙镇内的山也被大量开采,刚长出新芽的秃林一片片地消失,砍伐线不停往上推移。
这些都是无法遏止的趋势。老亢村前前后后入住了五千多人,将村子挤得满满当当。俞蘅家照例没有接受租金入住新人,日子过得还和以前一样安静,吃过晚饭,俞蘅和周清荣夫妻就牵着孩子去外面散步,到晒谷场溜达。
别的不说,新灾民的入住给村子带来更多的活力,俞蘅也能得到更多关于外界的消息。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女中音正操着一口北方口音在讲故事,其他人围着火堆听得津津有味。
“来这里坐”周清峰招手,示意他们到他身边的空地上坐。老亢村,不,应该说巷牙镇的人对外界都有很强的好奇心。北方来的人最受欢迎了,他们说的北方故事他们也最爱听。现在没什么好消遣的东西,只能听听故事了。
俞蘅摸出一把炒花生吃着慢慢听,站着说话的女人来自北方,据说他们一家有些先见之明,在三年前北方寒冬不断的时候就果断卖店卖房,拿着钱一路向南,中途被风雪困了好几次也不妥协,硬是要往南来。最后落脚在南方某省。在她看来,南方称得上暖和啦她在北方老家时,三天两头断电断水,住在城里几乎要被为难死,头许久没洗都是油,天气又冷开个门被风一吹头油都结冰,难受得不得了。
女人利用肢体动作和夸张的表情重现当时的情景,晒谷场的村民被她有趣的讲述逗笑,女人自己也笑起来。她叹口气“当时听说巷牙镇有神佑没下雪,我和我老公就想到你们这里来,可惜那时候路不好走。哎呀早知道之后会更难,那时候就是走也要走来的,早走晚走都是走,那时还没现在这么冷呢。”
话题慢慢地转到别处去,另一个灾民也说起自己家的迁移历程。热热闹闹到大概八点,外面更冷了,烤着火也受不住,因此各自离去。
“好了都去睡吧,明天早上去上课了。”上一批灾民中,进老亢村住的有两个小学老师,俞蘅给了些米面做学费,将周昊钧塞进去上课。
“知道了奶。”对于久违的课堂,周昊钧还是很期待的,他问“小福去不去啊”
“小福不去,等再大一点再去。”
第二天,周清荣就牵着儿子去上学了,学堂就在祠堂里。祠堂不可能让出来让灾民住,不过说服村里人让祠堂做学堂还是比较好接受的。大概十一点的时候他家的门被敲响了,郑涵擦擦手去开门,然后惊喜地喊“明明”
俞蘅正在厨房杀蛇呢,家里就只有他敢上手,闻言赶紧洗洗手出去,就看见郑涵迎着一个人进来,那人又高又瘦带着帽子,郑涵站在他身边不止矮一头还胖一圈。
“小明”
明明看过来,笑意随着他微眯起的眼睛荡漾开,他大步奔过来伸手抱住俞蘅“淑芬妈妈”
这年头亲友相继逝去,还存活的亲友就显得格外珍贵,明明的到来让周家人非常欢喜,三年多没见了,自从一年前寒潮前夕和他失联,俞蘅还以为明明也遭遇不测了。这一次听说来的灾民有江天市的,他也没有抱很大希望明明也能在里面。
一番契阔之后,俞蘅最担心的是明明的身体“你怎么穿这么少”他捏捏明明的袖子,顶多穿两件一件内衣一件毛衣。要知道外面现在零下三十几,再强壮的青壮年也得里里外外穿到六件以上。